屠飛鳶跟她說不通,氣得抿了抿唇,臉頰一轉,看向其他少女:“這兩位可是吳大學士家的吳紫瓊、吳碧倩小姐?我是安國公府的屠飛鳶,請兩位小姐暫借仆從一用。”
方才在營帳周圍,眾人先後拜見了安平帝與後妃們,都見過麵的。屠飛鳶記憶力超群,見過的人鮮有忘記。何況吳紫瓊、吳碧倩,乃是一對雙胞胎,麵貌相仿,隻不過一人著紫衣,一人著青衣,令人印象深刻。
吳紫瓊、吳碧倩聞言,對視一眼,才要張口,驀地被程麗芝打斷了:“兩位切莫聽她一派詭言!這位靈慧郡主,最是心計百出,你們可要知道,就連嘉儀公主也給她害得殘疾,又被禁足府中,再也出不來的!”
兩人才張開的嘴巴,又閉上了,低頭逗弄起程麗芝懷裏的雪狐,再不抬眼。程麗芝見狀,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她乃是英國公府三房的小姐,嫡母陳氏才喪命不久,一向對她不錯的嘉儀公主又落得那般下場,早把屠飛鳶恨透了。眼下這一幕,雖然不是她最樂見的,卻也覺得出了一口氣。
“程小姐不肯援手便罷,何故埋汰人?”屠飛鳶看清程麗芝不僅不肯幫手,反而落井下石,也不做無謂的懇求,冷聲拋出一句,便低頭繼續吃力地挪動鐵籠子。
她本身生得極美,一身少年打扮,更見利落幹爽。可惜方才吃了一驚,又被阿容推到地上,沾了半身的泥土與樹葉。這般吃力地推著鐵籠子,很快汗水便流下來,混合著泥土,弄得小臉髒兮兮的,很是狼狽。
吳紫瓊、吳碧倩見狀,眼中閃過不忍,便轉頭喚了一名仆從:“你過去瞧瞧,那陷阱裏可是有人?”
仆從走過去,低頭瞧了一眼,然後答道:“回小姐,底下的確有一名公子。”
“看來是真的了。”吳紫瓊、吳碧倩對視一眼,推了推程麗芝,“想必便是那位晉王世子了。咱們便幫他一個忙,也算與晉王府交好,如何?”
程麗芝微微撇嘴:“好吧。看在你們的份上,我便幫她一把。”抬腳朝屠飛鳶走了過來。
然而,來到屠飛鳶身邊,卻不停下,竟是徑直穿過去了。
屠飛鳶怔了一下,兩位吳小姐也愣了:“程小姐,你怎麼……”
“你們兩個不曾與這位靈慧郡主打過交道,不知她有多麼狡詐。我們此時把晉王世子救出來,隻怕下一刻,晉王世子便要搶我手裏的白狐了。”程麗芝勾起唇道,“晉王世子與靈慧郡主交好,誰不知道呢?我可不敢冒險。”
說完,轉身看向屠飛鳶:“不過我既然答應幫你,就不會食言。等我回到營帳裏,就稟報給安國公府和晉王府,叫他們來救你們。”
屠飛鳶頓時沉下臉。就在這時,忽聽“哎喲”一聲,竟是程家的一名仆從“不小心”撞在了鐵籠子上,方才被屠飛鳶拉開了一點,這一下又回歸了原位。
“你們耍我?”屠飛鳶臉色一冷,起身說道。
程麗芝已經走出一段,聞言咯咯一笑,低頭逗弄著雪狐:“哎呀,這小東西,真是可愛。一會兒到了禦前,我該許什麼心願好呢?”笑聲充滿了得意。
這一幕本就是她參與設計的。從挖陷阱,到引誘雪狐,都是她按照那人的指示所做。她不知道那人與屠飛鳶有何仇怨,然而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一點兒也不反對。
唯獨可惜,掉下陷阱的不是屠飛鳶,否則她就可以居高臨下地嘲笑屠飛鳶了。
“呀!”就在這時,忽然身後響起一個驚呼聲,是吳家兩位小姐發出來的。
程麗芝回頭,看清身後的情形,不禁愕然:“這不可能!”
陷阱裏,阿容赫然鑽了出來,半個身子探出,竟是雙腿撐在陷阱壁上,將身子固定住了。他兩手舉起,抓住鐵籠子,蓄力一扔!頓時,沉重的鐵籠子便被丟到一旁,雙腿一蹬,彈身躍出地麵。
“阿容!”屠飛鳶不禁又驚又喜,走上前,捏捏他的胳膊,見沒有大礙,便撥去他身上沾的樹葉枯草。
阿容抬起袖子,抹了把臉,大步朝程麗芝走過去:“雪狐拿來!”
程麗芝抱著雪狐,又驚又怕地噔噔後退。
她從前見過阿容一麵,是在紫霞山莊,阿容還是一個瘦弱單薄的少年,美則美矣,但是雌雄莫辨,沒有絲毫男子氣概。數月不見,阿容長高了許多,身形也不似當時單薄,一張漂亮的臉蛋兒已經初現男子的威視與淩厲。
這樣美麗逼人,氣勢迫人的少年,讓程麗芝一邊心中砰砰直跳,一邊驚惱不已:“這是我逮著的,憑什麼給你!”
阿容哪兒理她,他方才在陷阱下聽見她奚落屠飛鳶,早已惱怒在心。又見雪狐在她手裏,立時上前便搶奪起來。
“攔住他!”程麗芝頓時又羞又怒,後退幾步,喚周圍的仆從們上前擋住阿容。
“把雪狐給我!”阿容上前,與程家的仆從們交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