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出現太快,屠飛鳶甚至來不及阻止。其他人等,也被這一幕驚呆了。
空地的另一側,立著一道身影。坐在棕色的馬背上,望向這邊,麵露苦笑。在他身後,華廷玉策馬走了出來,目不斜視,仿佛不曾瞧見他一般。
玉輕塵唇邊苦澀之意更濃。
“駕!”他輕聲驅動馬兒,跟在華廷玉的身後,往空地行去。
“住手!”玉輕塵後發先至,“發生何事?芝兒為何同晉王世子動手起來?”
他是成年男子,身量成熟,一舉一動與少年不同。肅容嗬斥之時,更彰顯男性威嚴魅力,一幹少女們不由得臉頰羞紅。其中,他的未婚妻吳碧倩,更加羞於見他,躲在吳紫瓊身後。
程麗芝被嗬斥得有點惱:“晉王世子要搶我的雪狐!”
“郡主,可有此事?”玉輕塵轉眼看向屠飛鳶,溫聲問道。
眾人見他獨獨對屠飛鳶溫柔以待,不由得露出一絲異樣神情。吳碧倩更是眼眸一動,看向一旁的屠飛鳶。
“我本來要捉住雪狐了,是她布下陷阱困住我,搶走了雪狐。”阿容上前一步說道。
他眉目清麗,雖被泥土所汙,仍不掩天生麗質。一雙眼眸清明銳利,更叫人不敢逼視。擋在屠飛鳶身前,維護之意明顯。
玉輕塵心裏泛起異樣,麵上笑道:“既如此,芝兒,將雪狐還給晉王世子。”
“你——”程麗芝想反駁,然而玉輕塵眼底若有若無的威迫,叫她不甘不願地咬了咬唇,“是,大哥。”
他是英國公世子,皇上明旨冊封的,哪怕曾經是透明人一般,如今也不得不稱一聲大哥。隻不過,到底心有不甘。明明他說過,隻要她帶著雪狐喜愛的東西,在某個線路跑一遭,雪狐自會找上她。屆時,既能羞辱屠飛鳶,又能得到雪狐。
他明明答應她的!
交到半截,忽又收回來手:“晉王世子說陷阱是我埋下的,可有證據?吳家小姐一直跟著我,可以作證,我自始至終不曾做過什麼陷阱。這雪狐既被我逮著,便是我的。”
玉輕塵的麵色陡然一沉:“芝兒,你不聽話?”
“大哥要教訓我,也要以德服人。”程麗芝有恃無恐。
氣氛一時僵持起來。
“證據?好說。”屠飛鳶眸光轉了一圈,忽然開口道:“隻要將此處圍起來,回頭稟報給皇上,自能查出罪魁禍首。”
她不清楚阿容為何說陷阱是程麗芝挖的,但他既然說了,她便信他。
何況,程麗芝出現在此處,太奇怪了。
玉輕塵出現在此處,更是耐人尋味。
“是該稟報皇上。”這時,華廷玉下馬,在陷阱周圍走了一圈,說道:“應當叫侍衛仔細搜尋一番。萬一不止此處有陷阱,還不知多少人遭難呢?”說著,走到屠飛鳶身邊,目光若有若無地看向玉輕塵。
玉輕塵的臉上又掛上素日裏的漫不經心:“既如此,咱們這便回去稟報皇上。”
“雪狐!”這時,忽然又有一隊人馬從林中奔出,直朝這邊而來。
程麗芝的眼中露出喜色,大聲叫道:“煜王爺!”
來人正是皇孫斐煜。下得馬來,驚喜連連地奔向程麗芝:“程小姐,雪狐被你捉到了?”
程麗芝的目光在玉輕塵身上掃過,露出一抹得色。這個庶子,害得英國公府聲名狼藉,還想操控她?又掃過阿容、屠飛鳶等人,才收回視線,將雪狐一把推到斐煜的懷裏:“殿下,送給您!”
斐煜立時驚喜道:“真的?這怎麼好?”
“在芝兒眼裏,煜王爺最值得這雪狐。”程麗芝羞紅了臉說道。
斐煜不由動容,一手握住程麗芝的肩膀:“芝兒,多謝你!這雪狐於本王大有用處,你既然舍得,本王也不欺你。你可向本王提出一個要求,但凡本王做得到,絕不推脫!”
程麗芝這回真是驚喜交加了,情不自禁抬頭:“王爺?”
突如其來的轉折,眾人不禁全都呆住了。
玉輕塵微微眯起眼睛,眸中閃過一絲寒意。
吳紫瓊與吳碧倩麵麵相覷,略一頓,不著痕跡地退開半步,離程麗芝遠了一分。
屠飛鳶則是覺得興味。事已至此,她已經不奢望得到雪狐了,反而興味盎然地打量起眼前一幕。同時,衝玉輕塵投去意味不明的一抹笑。
“這雪狐是我的!”唯獨阿容,上前一步,對斐煜伸出手。
屠飛鳶站在他身後,沒察覺他的念頭,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出去。
斐煜放開程麗芝,朝這邊看過來。一看之下,頓時冷笑一聲。還當是誰,不就是太子殿下當初囚在別院鬥獸的寵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