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1 / 2)

“哪有?我日日想著你們呢。”屠飛鳶笑嘻嘻地說道。

沐神醫嗔她一眼:“你若是說真的,今日便住下來,不許走了。”

“我今日若住下來,隻怕我奶奶要急壞了。”屠飛鳶掩著口,湊到沐神醫耳邊,將來因說了一遍,“今兒無論如何,我得回家去的,倒是過兩日得閑了,可以過來住些時候。”

沐神醫本來也沒料到,屠飛鳶能住下來。聞聽屠飛鳶應下,很是驚喜:“那好。”驚喜完了,又有些奇怪,“你的意思是,近來不回京了?”

“京裏發生了些事情。”屠飛鳶不太想提,試圖一言蔽過。

沐神醫跟她慣熟了的,不滿地嗔道:“怎麼?什麼事情還要瞞著我們?便連你爹娘也無有瞞我們的。”

“哎呀,這個……”屠飛鳶不禁有些羞氣,本不想說起,但沐神醫一臉好奇,隻怕不肯幹休,免不了便實話實說了:“……我被糾纏得很煩,便索性避著了。”

沐神醫聽了,忍不住笑起來:“我當是什麼,原來是女大當嫁了。”見屠飛鳶有些惱,才改口道:“這個英國公世子,當真是個難纏的角色。也好,不論如何,你隻管在我這裏住著。我們這裏是誰的麵子也不給的,任是什麼風兒,都叫它吹不進來。”

“多謝幹娘收留。”屠飛鳶聽罷,笑嘻嘻著彎下腰,作勢拜謝起來。

那邊,孟莊主與阿容喝了杯茶,感慨道:“阿容如今不僅長高了,還變得結實了。”才誇罷,頓了一頓,又擰起眉頭看向屠飛鳶:“阿鳶都喂他吃什麼?他這樣的胃口,喂豬樣兒的也喂不飽吧?那得當成十頭豬來喂吧?”

“莊主,你可不要欺負阿容。”屠飛鳶聞聽孟莊主欺負阿容,好心好意地勸他道。說著,餘光瞥了一眼阿容,掩口笑道:“英國公世子在他手裏都討不了好,就因為說了他一句壞話,叫他捅得傷口都迸裂呢。”

孟莊主一聽,心下暗叫不好,連玉輕塵那樣的聰明人都被收拾了,他……立即做出肅容,擱下杯子對阿容教訓起來:“對平輩可以如此捉弄,對著長輩萬萬不可,懂得了嗎?”

阿容斜了他一眼,不吭聲。沐神醫和屠飛鳶見狀,不由得哈哈笑起來。

“對了,幹娘,周監正可來過沒有?”寒暄一陣後,屠飛鳶提起一件事來,“上回我問你要的毒藥,便是為了護著酒窖的,這次回來看見被觸動了,也不知道是誰?我認識的人裏頭,倒唯獨周監正嗜酒如命。”

沐神醫的麵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何止來過?”站起身,引著屠飛鳶往裏走,“你跟我來。”

屠飛鳶心中好奇,又有些隱隱的預料,跟著沐神醫往裏走,來到一間屋子裏,看清裏麵躺著的人,愣了一下:“周監正?”

但見床上躺著一人,麵色青黑,雙臂用紗布纏著,狼狽得要命,不是周監正又是誰?見了屠飛鳶,立即哀叫著坐起來:“郡主,快叫你幹娘饒了老周吧,老周知錯啦!”

“幹娘,他來了幾日了?”屠飛鳶忍住噴笑,轉頭問沐神醫。

沐神醫道:“有四五日了。”

“才四五日?不抵得我的酒錢,再受幾日好了。”屠飛鳶佯作思索。

話音才落,頓聽周監正一聲哀嚎:“屠姑娘,對待老人家,不要如此殘酷!”

然而沒有人理他。屠飛鳶與沐神醫自顧說著話兒,句句是風涼話,惹得周監正又急又怕,最後竟然不管不顧,走下床來:“屠姑娘,你快快叫沐神醫治好老周,晚了隻怕出亂子!”

“出什麼亂子?”屠飛鳶斜眼瞧他。

周監正的眼睛轉了一圈,道:“屠姑娘,老周隻能對你說。”餘光在阿容的身上停了一下。

屠飛鳶何等聰敏,見他的意思仿佛是於阿容有礙似的,不由得臉色沉下來:“周大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

“屠姑娘可記得上次我們單獨談話時,我對你說的話?老周不曾騙過你。”周監正忽然肅容說道。

他不提這茬就罷了,既提了起來,屠飛鳶免不了要同他算舊賬:“不曾騙我?那白玉扳指也不曾騙我了?”

周監正一噎,臉上有些尷尬,隨即咬了咬牙,狠心說道:“屠姑娘不妨聽老周一言。待老周說罷,若屠姑娘覺得不好,不妨叫沐神醫再給我身上加三分毒?”

屠飛鳶想了想,獨自走進去,關上門:“說吧。”

她與周監正本來也沒仇,不過是弄了個陷阱奚落他,既然他被沐神醫修理了好些時候,倒不妨給他個台階下。

周監正的麵上帶了兩分猶豫與躲閃,好一會兒才定了定神,說道:“有件事,屠姑娘恐不知情。上次血染屠家院的事,打頭一人被我擒走了,卻並沒有死,我將他囚住了……”

“什麼?你沒有殺了他?”屠飛鳶立時變了臉色,漂亮的眸子裏盛滿怒意。她記得齊暉對那場戰事的描述,端的是奇異詭秘,非常人所能麵對。這樣的人,連麻一都鬥不過,周監正憑什麼敢將他囚起來,而不是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