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1 / 2)

玉輕塵眼前一亮,屠飛鳶甚少搭理他,鬧得他一個人獨角戲唱了幾年好沒意思,如今可算想通了嗎?喜上眉梢,殷勤地打起簾子:“郡主裏麵請。”

待坐進裏頭,玉輕塵關懷備至,倒茶遞點心,等到屠飛鳶吃罷,才問道:“郡主出去得甚早,為何這樣晚才回來?可叫我們擔心壞了,派出去找郡主的人,還有幾隊沒回來呢。”

“本來該早早回的。隻不過,見了些風景,便一時流連忘返。”屠飛鳶輕聲說道。

玉輕塵好奇問道:“是什麼景色,叫郡主如此難舍?”

“說出來隻怕晉陽侯不信。”屠飛鳶沉吟了一下,說道。

玉輕塵立刻道:“莫非是什麼奇景?郡主且說來聽一聽,叫玉某長些見識。”

“既如此,我便說了。”屠飛鳶放下茶碗,擦了擦手,“武成王乃是墜落懸崖而亡,我便去那懸崖邊上祭奠。因感懷良久,等到起身時夜色已深了。我瞧見懸崖下有許多明滅的光點,似是人間煙火,沉沉浮浮,又恰似鬼蜮,不由得便多呆了些時候。”

玉輕塵的眼睛眯了眯:“我聽人說郡主乃是與齊先鋒一起回來的?”

“便是如此。這等景象,齊先鋒自是也見了的。”屠飛鳶坦然說道,“晉陽侯若不信,隻管遣人去問即是。”因吃過了飯,便起身同他告辭了。

玉輕塵坐在原處,眼睛眯了起來。

她慣常是不愛搭理他的,這回不僅應了他的邀請,更與他說了好些話。那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以為他會好奇,而私下去瞧?他又不是那等好奇心極重之人。

因想不通,索性起身又追了過去:“郡主可歇下了?”

“不曾。”帳子裏,屠飛鳶的眼中閃過一抹了然,冷冷勾唇,掀開帳子走了出去:“晉陽侯何事?”

玉輕塵眯眼笑道:“我想請郡主帶我去瞧那美景。”

既然摸不清屠飛鳶想做什麼,不如直接如了她的意,就去懸崖邊上瞧一瞧。況且,那懸崖邊上能有什麼?她總不能打著將他推下去,給斐仁烈陪葬的心思吧?

屠飛鳶淡淡笑著,順著他的意答應了。去之前,玉輕塵特意帶了幾名親近的侍衛,在身後不遠不近地跟著。倘若他當真失了手,入了她的陷阱而有所不測,也有個人證。

半個時辰後,兩人站在懸崖邊上。

“你看,許多光點。”屠飛鳶朝下一看,那些光點還在,心中鬆了口氣,指給玉輕塵道。

此時的光點比方才更多了數倍,明明滅滅,沉沉浮浮,因是明亮的橙光,故此竟不覺得鬼魅,隻覺奇異優美。

玉輕塵未料,屠飛鳶說得竟是真的,彎腰俯身看去,詫異道:“這是什麼景色?”

他心裏清楚,這懸崖深不可測,人所不能及。否則斐仁烈不會死無葬身之地,也無人去打撈他的屍骨。這樣深的懸崖,即便下方有光,也應當半點都透不出來。因十分好奇,便探身朝下看,竟忘了初時打算著遠離懸崖,屠飛鳶叫他做什麼都不應的。

身後的侍衛們見主子如此,怕他有個閃失,便齊齊走過來圍住他。

屠飛鳶冷眼看著,心裏著實捏了一把汗。

方才齊暉被這些光點迷惑,她卻沒有,故此也不曉得玉輕塵是否也會被迷惑。因此賭了一把,若他被迷惑最好,她拉他一把,換他一個人情。若他沒有被迷惑,她便坑他一把,再拉他一把,也能達嚐所願。隻是,這些侍衛們挨得近,倒叫她不敢有把握。

不論如何,盡人事聽天命。阿容雖然變了心,她卻不能放著他不管。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幫總要幫他一把。

“下方果然有燈光!”這時,侍衛們紛紛驚呼道,各自找了好的角度,認真往下看。

玉輕塵被侍衛們圍在中間,餘光瞥見被隔開的屠飛鳶,心中一安,放心往下看去。

這時,異變突現,但見侍衛們漸漸越往下探頭,半個身子都要探下去,忽然一人尖叫一聲,墜落下去!其他人聽聞,竟不覺驚奇,反有人張開雙手,縱身往下一跳!隨即,一人哈哈一笑,拔劍自刎!還有人持劍,去砍其他侍衛!

眨眼間,一眾侍衛悉數折了進去!

果然是魔域!屠飛鳶心下暗駭,急忙去瞧玉輕塵,但見他並未被侍衛們的驚變所打擾,而是麵帶迷茫,看著下方燈光。漸漸的,臉上露出十分的狂傲驕縱,忽然哈哈一笑:“縱這世間,再無叫我束手之物!”說罷,袖袍一拂,抬腳就往前走。

眼見他一腳踏空,就要墜下去,屠飛鳶連忙伸手拉他衣襟:“玉輕塵!”

一股重量沉沉墜來,屠飛鳶瞬間被帶倒在地,而玉輕塵也全身懸在空中,唯有一隻手的手腕被抓在屠飛鳶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