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劉武和她的比武之後,梅長蘇知道,他必須要見一見她了。至少,應該試探試探她是幹什麼的,為何會出現在那個地方,或者說…名字。不然哪怕江左盟和琅琊閣的實力通天,眼線布滿全天下,他也不知道該從何查起。
如今梅長蘇也終於見到了她,那個仿佛纖塵未染的女子,仍是穿著那一襲勝雪的白袍,未束的頭發傾瀉而下,就那麼平平靜靜、無比淡然的兩手抱掌前推,身子略彎向他行禮。
“姑娘不必客氣,請坐。”梅長蘇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女子安靜的在他對麵坐下,依舊沒有說話,嘴角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淺笑,靜靜的等著他開口。
梅長蘇在兩個茶杯裏沏上專門為她此行而泡的茶,輕輕將其中一杯推到女子麵前,“請喝茶。”
女子默然的從桌子上端起茶杯,一手托杯底,另一隻手扶住茶杯,緩嗅茶香,細細品飲,微微抿唇,再輕緩的將茶杯放下,平靜的開口,“的確是杯好茶。”
梅長蘇就那麼直直的撞進了她的眼,那是一雙很漂亮的眸子,即使就在那裏不言不語,也美好的叫人移不開眼。但就是這樣一雙美好的眼眸,讓梅長蘇有些恍惚,仿佛跌入了萬丈深淵。
“梅宗主?”
“抱歉。”梅長蘇回過神來,微微低頭,用盡全力掩下眼底的那抹驚異,而多年的隱忍也成功的造就了他堅穩的心性。再次抬頭,與她對視,已然恢複了原本的冷靜,而心中對她的估量卻高了不止一層樓,“恕我唐突,可否問一下,姑娘為何會暈倒在那個地方?”
“舊傷複發罷。”
這個人…還真是不錯……
可惜啊……
“需要我叫大夫替你醫治嗎?”
“不必。我能醫好自己。”
“姑娘就是大夫?”
“是,也不是。”女子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江湖人,多少都會點醫術。”
“會多少呢?”
“不必會多少。足夠保命即可。”女子淡笑著直視他,仿佛在她麵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隱藏,“但我能看出來你中過火寒毒。”
梅長蘇目光一凜,但很快又平靜下來,“姑娘錯了。”
“你不必否認。”女子嘴角的弧度未變,眼神依舊平靜,“唯有中過火寒毒的人,在所謂的徹底解毒之後,才會身患殘寒疾,手無縛雞之力。”
“可若是我本就體寒呢?”
女子並未說話隻是看著一旁,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梅長蘇看見了依舊燃燒著的火盆,目光微沉。
“天生體寒之人,不需要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