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王說話時的語氣看似平淡,但是在言語之中卻透露著某種霸氣。也許是由於他地位崇高,他所說的話非常具有說服力。
而且,從我來到這兒起,我心中的戾氣便漸漸消除,也就便得更加理智。畢竟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再想爭辯什麼都是徒勞的。
“如果你聽明白了,你就得安心受罰。本君向來公正嚴明善惡分明,絕不會偏袒誰也不會參雜任何的個人情感在其中,所有的判決一定是公正嚴明的。”
我跪在地上,低聲道“還請閻君發落。”
“好,既然如此那本君就依法判決。判你一罪,私自闖入地府且有賄賂陰兵的經曆,判你剔骨抽筋之刑可有異議?”
“沒有。”
“第二罪,大鬧赤煉地獄擾亂其中秩序且劫走受刑的囚犯,所以你當以身替他受罪,發於赤煉地獄受苦你可有異議?”
“小人……沒有……”
“第三罪,你殺害地府陰兵數人陰帥兩人以至於整個地府議論紛紛,地府顏麵蕩然無存,所以本君思慮再三決定打散你的魂魄,以正地府之威。”
打散魂魄,那我不就相當於魂飛魄散了嘛。對於我來說,一個已經死掉的人在冥間又死了一回,不覺得可笑嗎?
說實話,當我耳邊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心裏其實異常的平靜。我知道這一天總會到來的,從我殺死牛阿傍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經預示到了結果。
牛阿傍和馬麵羅刹在地府的地位很高,在十大陰帥的排列中,他們兩個的地位僅次於鍾馗。在地藏殿前我殺死了這兩人,這無疑是打了地府的臉,堂堂的陰帥竟然被我這麼一個名不見今轉的人物給殺了。
這件事很快便會傳遍整個地府,它無疑會損害地府的聲譽。所以,不論從哪個角度出發,我都沒有活著的理由。隻要我死了這地府才能挽回些顏麵,所以我這一路上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
可是當這四個字出現在我耳朵裏的時候,我這裏還是有些低落。要知道我魂飛魄散後便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了,也沒有再次還陽的機會也沒有再次輪回的機會了。
“本君的判決結果,你可有異議?”
我搖了搖頭,苦笑道“小人沒有異議。”
那閻羅點了點頭,繼續道“既然你已經沒有異議,那就依次進行。三罪處罰按理說你要依依度過才行,但礙於你即將要魂飛魄散那本君就特意赦免你皮肉之苦。來啊,請上鬼頭鍘。”
閻羅王的話音剛落,便看到左右兩邊的陰兵抬著一口由黃布包裹著的鍘刀緩步而來。那鍘刀立在堂中,隨著那閻羅的一聲“開鍘。”
站在一旁的陰兵便直接拿手揭起了那鍘刀上遮蓋的黃布。霎那間,一口閃著碩碩寒光的鬼頭鍘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在農村生活的人可能曾經見到過,所謂的鍘刀就是農村人用來鍘草喂牲口的刀。這刀的刀背寬厚刀刃鋒利,而且在那刀下還有一條槽口來固定刀身。你要問我這鍘刀有多快,我可以這麼告訴,一口鍘刀同時鍘兩個人的腦袋沒有問題。
那鍘刀擺在我麵前,刀身與倒槽的連接處有一顆碩大的鬼頭。那鬼頭上冒著捋捋的黑煙,那黑煙順著鬼頭的嘴巴和鼻子流出來以後,便順著刀身向下流動。整口鍘刀上麵,包裹著一層黑霧。
“崔東,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搖了搖頭,無奈道“現在想說什麼都晚了。”
我現在是徹底認命了,在那閃著寒光的鍘刀麵前,我打心底產生的那種畏懼便瞬間席卷全身。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電視上說那些死刑犯在臨刑之前會全身癱軟尿褲子了。我相信這世上沒有哪一個人在麵對死亡的時候,會不害怕。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趕緊上路吧。”
兩旁的陰兵拉起鍘刀,講我的頭摁在那鍘刀之下。我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到來。一瞬間的痛苦便會換來我真正意義上的解脫,我也認了。
我隻聽得耳邊傳來一陣木板掉落的聲音,還有那閻君雄厚的聲音。
“鍘……”
我隻感覺一陣陰風拂麵,脖子口感到一涼。我能明顯感覺到那刀刃已經碰到了我脖子上麵。此時我感覺渾身冰涼,那種絕望我是至今都難以忘記。而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身邊突然想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刀下留人。”
這聲音響起,我便感覺那飛速下落的刀刃竟然硬生生的停了下來。我睜開眼睛,發現那刀刃果然緊緊地貼著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