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橋臉上越發的羞愧,耷拉著腦袋,顯得頗為沒精神。
可他,還是堅定裏想法。
“爹,我就是一個拖累,留在家裏,隻會成為你和娘的負擔,我們出去過,對這個家好。”
“花橋,你今天說出這些話,可還把我當你爹?!”
花老頭動了真怒,吼得臉紅脖子粗,抓著煙槍的手臂繃起青筋,好似下一秒就會打在自己兒子身上似的。
“這是咋了,好端端嚷嚷啥?”
馬氏才伺候了花香吃飯,聽到東邊房間裏的動靜,匆匆將碗筷放到堂屋,便跑了進來。
花老頭氣得直喘粗氣,看也不看花橋,就用煙槍指著他,“讓這個孽障自己跟你說。”
花橋舔了舔幹澀的嘴唇。
他的想很好。
大房在家裏沒地位,因為沒有兒子,更是失去頂門戶的資格。
這個家早晚會落在花海的身上。
花橋便覺得,自己提出分家,爹就算開始不同意,隻要他認真地勸幾句,也會想開。
卻沒料到,花老頭是真的不同意大房分出去。
花橋一時間很感動,同時也對花老頭充滿了期待。
也許爹並不是不在乎他的。
花梨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總覺得太奇怪了,眸子裏布滿若有所思,卻沒出聲。
任由花橋磕磕巴巴地將要分家的事說了一遍。
“好啊,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轉眼就被人忽悠成了白眼狼啊。看我和他爹老了,生怕我們會賴在她身上,要她照顧,迫不及待地要分家,帶走我家那點家產!”
“都說養兒防老,我家的兒子心裏都在女人身上,哪裏還有我這兩個老的在啊。”
馬氏哭喊著,字字句句直指趙氏要兒子和自己分家。
從進屋後,沒說一句話的趙氏漲紅了雙頰,雙唇蠕動著要辯解,卻又嘴笨不知如何開口。
一旁的花橋幹巴巴地說著:“娘,這和趙氏沒關係,是我自己提的。”
“你是我腸子裏爬出來的,你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就你那副樣子,有膽子分家?一定是你那婆娘和你說了什麼,你耳根子軟,立馬就被忽悠地不知道南北,和我們老兩口分了心!”
馬氏越說越氣憤,捂著臉,竟是哭嚎地越來越大聲。
而花老頭的臉色漆黑,顯然是同意馬氏的說辭,點燃了煙杆,吧嗒吧嗒地抽起來,屋子裏頃刻間便滿是煙霧。
花梨忍著咳嗽,柔聲開口:“爺爺,奶奶,你誤會爹和娘了。他們二人把你們放在心尖上,最是重要不過。爹是真覺得自己生病,怕拖累了你們,才想分出去過的。”
“因為那十兩銀子,已經耽擱了小姑治病。爹現在的病情,也沒多少緩解,萬一是個無底洞,家裏有多少銀子,都未必能治好爹的病的。”
“爹也不是不信任爺爺奶奶,隻是家裏人多,小姑身體不好,大哥眼看著要科舉了,處處都是用錢的地方,若是因為爹一個,讓全家吃苦受累,他於心不忍啊。”
“我們也想好了,出去過,不是不要爺爺奶奶了,過年該孝敬的,還是要孝敬。隻是想自己承擔治療爹爹的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