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讓自己鎮定,笑問:“東家叫我來有什麼事嗎?”
“你來店裏多久了?”花梨不答反問。
“有三個半月了。”
“時間也挺長。”花梨拿著荷包,往她的方向推了推,“這個月你隻上了三天工,不過看你之前還算不錯,給你一個月的工錢,以後你不用來了。”
寒雨晴一愣,不敢置信地問道:“為什麼?”
花梨一愣,沒料到她還會問為什麼。
正常點的,老板都說得這麼明白了,還聽不懂,非得把話說得直白,奚落得灰溜溜才滿意?
“我以為你能聽懂。”花梨顧忌對方是女孩子,到底沒把話說死。
可落在寒雨晴的耳朵裏,就是花梨心虛了。
她冷哼一聲:“我的確聽不懂。明明我在店裏幹得好好的,不說事事聽話,可你吩咐的,我沒有不完成的,憑什麼把我辭退?難不成就因為我……”對月清澤有點小心思?
後麵的話,被她克製著沒有說出來,可聲音裏的怨氣絲毫沒有減少。
在她看來,花梨就是嫉妒她,才要把她辭退的。
多虧花梨不知她心裏怎麼想的,否則非要笑掉大牙不可。
她算什麼東西,也配得她嫉妒?
“好啊,既然你非要較真,那咱們就說道說道好了。”花梨被她理直氣壯的模樣逗笑,“你說你沒有完不成的,可就我發現,髒活累活你都推給別人做,大家需要搭把手的時候,你也裝作沒聽見,遇到客人也不親切……還用我再說下去?”
寒雨晴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忍不住道:“為什麼有些活我不能做,別人不理解我,難道你也不理解我?”
“這不是理由,也不是借口。你看我每次來店裏,難道也推三阻四,說這不能做,那不能做了?”
因為都是女扮男裝,花梨在她麵前也沒太遮掩。
加上寒雨晴原本就知道她是女的,兩人便對對方的真實身份都有所了解。
花梨在店裏從不把自己當作柔弱女性看,該做的,不該做的,她都衝在前麵。
有她的帶領下,店裏的所有人都很認真,襯得寒雨晴越發異類。
寒雨晴看了看自己的手,以前這雙手隻用養在家裏,什麼髒活累活都不會做。
自從來到店裏後,就算她再小心,手也粗糙了。
她以為容忍能換來達成所願,可到了最後,隻是花梨的輕視。
“人和人不一樣,你力氣大,我力氣小,難道你非得用你的標準去要求我?”
“我沒有要用誰的標準去要求誰,我隻希望別的人都認真幹活時,別有個人安心養著,覺得自己不用幹就是正確的。我的花記雜貨鋪店麵小,可也是個整體,我希望大家心氣齊,不希望有人攪亂了所有人的熱情。”
人就是這樣,沒有對比時,她覺得自己做這些是對的。
可發現自己累死累活,有的人卻坐著便能把錢賺了,時間長了,誰還能忍受?
因此,為了這個整體,花梨也不能再留下寒雨晴。
話已經說的這麼明白,寒雨晴若是再賴著隻會顯得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