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會提前作詩,不是梅蘭竹菊,就是時節天氣,一般也不會跳出這個方向。
墨悅楓突然提出讓月清澤做一篇與馬有關的詩,絕對沒給過他準備的機會。
就算神經再粗糙的人,也看出了不對勁。
眾人隱晦地打量著兩人,暗自思忖著應該占哪一邊。
雲染卿是狀元前途無量,可墨悅楓的爹乃大理寺卿,正三品的大員,根本招惹不起。
再看前麵坐著的座師,連表情都沒變,想來對此時的爭鬥也是沒法管的。
不管外人怎麼看,月清澤凝眉之間,心中已經有了數。
他執起毛筆,揮灑之間在宣紙上書寫。
有人控製不住好奇心,湊到一旁看。
在見到那逍遙的狂草,以及筆下漸成的詩句,忍不住喝彩。
“天馬徠,翼飛龍。蹄削玉,耳垂筒。碧月懸雙頰,明星貫兩瞳。文皇將士盡羆虎,複有龍駒助神武。流矢當胸戰不休,汗溝血點桃花雨。壩上摧鋒第一功,策勳何必減元戎。君不見虎士標形麟閣裏,龍駒亦入畫圖中。”
聽到這人念誦出來,越來越多的人圍了上去,欣賞狀元郎的風采。
“紫騮馬,金絡月。朝刷燕,晡秣越。俶儻精權奇,超驤走滅沒。當年萬馬盡騰空,就中紫騮尤最雄。戰罷不知身著箭,飛來祇覺足生風。北風獵獵吹原野,長河水澌血流赭。誰言百萬倒戈中,猶有彎弧射鉤者。”
“好詩,好詩!”
有的人鼓掌喝彩,有的人目露佩服。
甭管墨悅楓是如何陷害他的心思,反正機緣巧合,令月清澤大放異彩。
墨悅楓一臉黑的盯著受萬人矚目的月清澤,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不願意承認,自己真的落到下乘去。
能在短短瞬息做出這麼好的一篇詩句,足以證明月清澤的才學,他再抓著不放,隻會讓人覺得是跳梁小醜,徒增厭煩罷了。
心裏再不痛快,他也要將這口憋屈放下。
甚至還要笑著端起酒杯,敬月清澤一杯。
剛剛他已經夠失禮了,若是該有的態度不做出來,隻會讓人背後笑話。
墨悅楓暗暗告訴自己,此時的低頭不算什麼,官場的時間還長著,他有的是機會讓月清澤吃癟!
月清澤接了他這杯酒,在外人看來,他性子豪邁,麵對別人的針對寵辱不驚,就算勝利了,也不會驕傲自滿。
這份淡然的心性,隻會引得更多人的信服。
果然,因為此事,佩服月清澤的人越來越多,哪怕到了翰林院內任職,有人想找他麻煩,被留下的翰林院二甲同科,全站出來為他說話。
畢竟大家都記得那場殿試的情。
這場瓊林宴暗潮洶湧,到底是平安的結束了。
月清澤作為狀元,被人圍著敬酒,喝得有些多。
出來時腳步踉蹌,若沒有丁一在一旁攙扶著,似乎隨時有可能摔倒。
“澤哥,你能行嗎?”王引辰扶著墨杄,這小包子喝得已經找不到北了,要不是他看見,沒準人得在地上躺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