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裏卻是另外一番場景,許久不曾露麵的暗一正蹲身在收拾滿地的奏折,雖是手腳麻利,亂飛的眼角卻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此人的心不在焉。
暗二正回答著溫夷恒的問話,滿臉凝重。隻聽溫夷恒又問:“靖海縣縣令張元正令死於非命?”暗二木訥的聲音毫無波瀾的答:“是”。似乎那是一隻蒼蠅,死了就死了。
暗二就是這幅性子,溫夷恒不以為奇,靖海縣之前水患肆虐,丞相上奏這個張元正救治有功,由頭是組織百姓修堵堤壩,自己才剛升了他縣令。卻不料靖海縣水患嚴重至此,實在是該死。災情到底如何隻能通過這些奏章,然而上奏之人不同,側重點均不盡相同。想到這兒,溫夷恒眸色漸深。剛又想問什麼,卻隻見暗一蹭的站起身來,麵色一派肅然,似是下定決心一般大步上前,將奏折擺到案桌之上,似是有重中之重的要事回稟。轉眼卻又是嬉皮笑臉的對著溫夷恒道:“主子,那縣令死了就死了,不是什麼好人。死於那……羽箭之下。這是射箭之人故意拋來的。”說著從懷中掏出紙張,和一隻白翎箭雙手奉上。然後偷瞄了眼皇帝的臉色,又開口道“那人穿著打扮包括羽箭都似是刻意模仿溫衛,相似度極高……。”暗一還待說什麼就聽見撲通的下跪聲,緊接著傳來暗二特有的嗓音:“屬下等追捕不利,請主子責罰。”
暗一看了看暗二毫無表情的臉認命般的也跟著跪了下去,心底卻是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暗二沒說那刺客是個女的。溫夷恒似是沒看見兩人一般,自顧自的看了看紙張之上力透紙背的溫衛二字,又拿過白翎箭,入目之處白翎羽毛染上豔紅似血的顏色。端詳片刻,抽出白翎。這是……入目這一小段中空之處赫然塞著什麼,溫夷恒手下一用力,果見有紙張飄蕩而出。打開一看,卻隻有兩行字,“溫衛第九代執掌啟見,明日午時,一品軒。”字不錯,行神具備,看字體似是個男子。
“嗬嗬,第九代?有意思”這血色白翎箭是必殺令,懲處的是大奸大惡必死之輩。隻是這第九代?蓉母妃當時是第七代執掌。溫夷恒收回思緒,看向暗二:“夷華可是在靖海縣?”“主子所料不差,”暗二還未說完,暗一便插言道:“水患已得到基本控製,不過聽林蕭公子的意思,他此次是得了高人指點,這個高人,嘻嘻,主子還認識。”
暗一舊習不改,是暗夜最活躍的殺手,讓敵人頭疼的同時也很是讓他頭疼。這又不安分了?溫夷恒看向暗一,意思很明顯,有話快說。暗一卻硬撐著裝沒看見吞吞吐吐的道:“主子,您看您都好久沒回暗夜了,小的們都想得緊……特別是阿三阿四”“是嗎?我看是你皮癢的緊吧?今日責罰老規矩。明日去了一品軒就回暗夜。”溫夷恒眼角帶笑的看向暗一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