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而望,蒼涼的天空無邊無際,仿佛人內心的痛苦一樣,不知何時才能結束。
“笑哥哥你在看什麼?”
輕輕的搖了搖頭,單君笑的眼中充滿了無限落寞,“我在想,為什麼這個世間的人這麼奇怪?明明我無意傷害他們,但他們總是要把所有的異類都要趕盡殺絕。千年前是這樣,千年後我竟然還逃不過這樣的命運羈絆。”
“笑哥哥……他們不明白……你不要怪他們……”
旋過身,單君笑走到樹下,輕柔的握著華燈的足髁,“疼嗎?”
甜甜的笑了一下,華燈乖巧的搖搖頭,“不疼。都怪華燈不小心把腳扭傷,要不然我們就不會停在這裏了。”
微微歎口氣,單君笑環著她,溫柔的說:“華燈,我並沒有怪過任何一個人,相反的我感激他們。在我冗長的時間歲月裏,從沒有遇到過像西塘鎮的百姓一樣樸質善良的人,他們今天的反應我很理解,畢竟是人都怕異類。”
“華燈不怕。”
絢麗的笑容展現在單君笑的臉上,正當他想開口說什麼時,臉色卻驟然突變。
站起身,他把靠著樹的華燈擋在了身後,目光望著前方,凝重謹慎。
前方的黑點愈加接近他們,終於,有人大喊一聲:“他們在那兒!”
所有持著鐵鏟、鋤頭的壯漢湧到一丈外的地方,團團把他們圍住。
“殺了他!殺了僵屍!為鄉親們報仇!”
一聲高過一聲的叫喊讓單君笑身後的華燈慌亂不已,她掙紮的站起來,一瘸一拐走到單君笑旁邊,大聲反駁道:
“不是他!不是他!你們相信華燈不是笑哥哥!真的的不是啊!”
“華燈!李大叔那麼疼你,他被害死了你卻和害死他的僵屍在一起!你對得起李大叔嗎!”人群裏有人氣憤的朝華燈叫嚷。
她的眼底聚起淚霧。
她拚命的搖頭,“不是的!李大叔不是笑哥哥害死的!不是的!”
一個鐵鏟朝他們擲來,單君笑伸手推開華燈,肩膀被鐵鏟砸中,他悶哼一聲。
“笑哥哥!”疼的厲害的腳讓她跌倒在地。
單君笑被砸中的那一刻就如同砸在了她心上。
華燈死命的想站起來,可是受傷的足髁讓她怎麼也動不了。
“僵屍受傷了!大家不要怕!把僵屍鏟除,為鄉親們報仇!”
“報仇!報仇!”
高昂的吼聲中,所有的人執著鐵器朝單君笑衝去,華燈聲嘶力竭的試圖阻止他們,“不要!不要!不要啊!”
為了不讓華燈受傷,單君笑撲過去以身相護,對外來的襲擊不能假以還手自保。
鐵鏟鋤頭狠命的砸在單君笑身上,華燈在他懷中痛哭,無力的喊著。
忽然眼前一黑,她昏了過去。
“華燈!”單君笑惶恐痛心的搖著她,,一個鋤頭高高舉起,朝他的天靈砸去。
“為什麼要救我?”
“那個女孩不能失去你。”
予那千鈞一發之際,石霍趕到救了兩人。
他趕退狂亂的百姓,正當他準備把受傷的單君笑救走時,卻被他瘋狂的拒絕。
單君笑如同發了瘋似的要把華燈帶走,但石霍不讓他這麼做,他有他的顧慮和想法。
若此時單君笑非要帶走華燈,依他二人的力量,對付這些凡胎的百姓是綽綽有餘。但,若就這樣帶走華燈,不僅她的家人必須承受不白之冤,華燈勢必今後要活在自責和痛苦中。
他必須先帶走單君笑,他相信以單君笑的智慧和能力,必定在他冷靜之後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然而,此時他卻隱約覺得自己做錯了。
這二人,愛得太深刻了,深刻的似乎可以拋棄一切,也在所不惜。
決絕得如同那時的碧箏。
他親眼見到,被那群百姓帶走的華燈,在回眸之際,望向單君笑的眼神中,充滿了無邊無際的絕望,悲痛,和不舍。
而眼前的單君笑,青灰色的衣裳上血跡斑斑,他卻如同沒有感覺一樣坐在那裏,眼中一片黯默,神情淡然的近乎寂滅。
他的眼前,此刻隻有華燈離去時那淒涼欲絕的麵容。
石霍拿過一套衣服,“換上吧。”
說完,就徑自走出破廟。
等他再進來時,單君笑已經把衣服換好,臉上的傷痕也完全看不見。
“不愧為僵屍之王,傷口痊愈的如此之快。你明明有能力,為什麼不保護自己?”
“我答應過碧箏,不傷害一個人。如果我反擊,他們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