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誰幹的?(1 / 2)

午後空闊的卡住梁上,人影擾擾,來人們在嚴密監視著城內。

強敵來勢洶洶,但看來也不準備立即發動進攻,他們似乎在等待最後的時刻。望著天空飛過的雄鷹,一位膚色白皙的中年人表情嚴峻地站在城頭,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在哪裏,作為城裏的大頭領,現在緊要的是先把事情弄清楚。

“石管家,你派人召集各牌頭人開會,把今天出城瞭望的和秦先生也叫上!”

“好的,我這就去辦!”

八位官神牌下的八大頭人,幾位見多識廣的鄉賢,今天值班的瞭望哨楊春來,都被大頭領緊急召集到城中的議事廳議事。

議事廳內,中堂懸掛,名家字畫,翰墨飄香,透露出不一樣的韻味,仿佛大戶人家的一處書房,但氣氛明顯顯得沉悶,十幾個人都不作聲,互相看著,思索著,會場上一片肅然。

大頭領姓石,叫石遠舉,今年五十五歲了,這人膽大心細,也見多識廣,是城內有名的富戶。

清末,不到四十的他就已是當地有名的商戶。到了民國,他的生意就做的更大了,他把洮河兩岸以及甘南、青海等地的當歸、黨參、蟲草等特產藥材武裝販運到隴西甚至關中的西安,然後又把東麵機器織出的華美布匹和南方的瓷器運回,在洮河東西兩岸的幾家分號裏出售,兩頭取利,積攢了一筆不小的家財,可謂富甲一方。

這人仗義,平時修橋補路或遇到年成不好什麼的,遠在外麵經營的他也會拿出私財換做糧食,給四鄰八鄉的人送米送麵,施舍度過荒年,因此,落了個好名聲,遠近人稱“石大善人”。

這一年,時逢戰亂,各地盜賊聞風蜂起,趁混作亂,禍害百姓。石遠舉在寧河和河州的產業因戰亂毀於戰火,僅存蘭州、狄道(今甘肅省臨洮)、岷縣等地還在運轉,但戰亂阻斷貨源,也僅是勉強維持。

小亂入城,大亂避鄉。

不得已,石遠舉發放薪金暫時遣散了蘭州、臨洮等地的夥計,自己帶領管家石剛及一家人回到了老家景古城。

沒想到洮西已陷入戰亂,盜賊紛起,殺人放火,遠近鄉村慘遭荼毒,而統治甘肅的西北軍(自稱國民軍)與尕司令在河州鏖戰,還顧不到這藏漢交界的偏僻山溝溝。麵對山高皇帝遠的困境,力求自保的鄉民和眾鄉紳一致推舉樂善好施、見多識廣的石遠舉為景古城大頭領,總領景古地方護鄉衛城的事務。

今天的石遠舉心裏很是不安,焦躁的情緒讓他嗓子有點上火。看到桌子上的茶杯,他端起就喝,一口熱茶咽下去,被熱氣噎得差點岔了氣,他有點惱怒地扣下了茶杯,心裏愈加煩躁了。

看到石遠舉如此,石剛有些過意不去了,他歉意地說道:“老爺,熱茶您可要慢點喝,吹一吹把熱氣趕走,就好喝了,我這就給你倒杯涼開水漱一漱涼涼嘴?”

“不用了,我吹吹了再喝,你也休息會兒吧!”他聽出了石剛的弦外之音,知道越到這個時候自己越要冷靜。

自己是要冷靜下來。

原來,剛才一聽到城外黑衣騎士的傳話,石遠舉便有了一股不祥之感,他馬上想到了自己25歲的侄兒石生,石生今天中午時曾經炫耀過一匹上好的南番馬和俄國水連珠紅杆步槍。

傳令兵被殺,下午山梁上的來人也是一樣的南番馬,紅紅的槍杆子,莫非真是他幹的?

處於群山對峙之間的景古城地處唐蕃古道的要衝,是從洮西的胭脂三川通往洮州藏區的必經之地。這一段時間,探子聽來消息說可能有大隊人馬要經過景古城,因此,石遠舉和眾人商定了要嚴加防範,措施之一就是每天十二個時辰中派出三班瞭望哨輪流不間斷巡邏觀察。

此時臨近冬天,早晚天氣寒冷,巡邏也確實是一件苦差事。為了起表率作用,不是親生勝似親生的侄兒石生也被編入巡邏隊,今早派出巡邏瞭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