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吃不準了,他真希望不是石生,可他又拿不準,疑問和不安象一塊大石一樣,壓得他有些坐臥不安,甚至有些失態了。
這個勝似兒子的侄子到底是什麼貨色,他可是一清二楚,如今的石生可謂是吃喝嫖賭,樣樣俱全,遇到喜歡的東西,總想弄到手,他就特別喜歡駿馬和槍火。
想到這石遠舉疑心更重了,莫非真是他?不由得他心頭一陣急躁。
石生的父親早年就跟著他走南闖北,吃了不少苦,在一次從關中往隴西的歸途中,押運布匹和瓷器的他為了保護石遠舉,率保鏢們與眾馬賊浴血奮戰,在擊斃馬賊匪首的同時自己也挨了一槍,不治身亡。
臨終前,弟弟把兒子石生托付給了自己。
多年來,經常在外奔忙的石遠舉把石生當自己的親生兒子看待,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到了一種溺愛的程度。
石生的母親出門改嫁後,最初他要帶石生到臨洮生活讀書,但十歲的石生死活不去,無奈,石遠舉把石生留在了老家,由自己久未生育的大太太照顧。
經常的分別和大太太過分的愛使得他放鬆了對侄子的管教,他也覺得隻有讓侄子隨心所欲地活著,永遠開心才能彌補自己失去弟弟的遺憾,補償弟弟對自己的救命之恩。直到有一天回歸故裏時他才發現侄子有了太多的不良習氣。
想到此,不祥的感覺又湧上了心頭,壓得他心顫不已。
該到弄清楚的時候了。
坐在太師椅上的石文舉右手一拍椅子,壓住了火氣自有威嚴地低沉喊道:“來人哪,把生娃給我找來。”
“老爺,少爺在議事廳外,現在就叫他上來?”管家石剛小心地問道。
“快傳!還有,把晌午時警戒的那班人也叫進來!”
“是!”石崗正要出去,石遠舉又招了招手,石崗過來俯身,石遠舉對其耳語了幾句,石崗頓時麵露嚴峻之色,但隨即不打折扣地點頭應允。
八大頭人和眾鄉老們陸續都來了,落座後都麵色凝重。
不一會,在眾人的注視中,石生背槍挎刀快步走了進來,後麵跟著晌午時警戒的獵戶楊春來一組三人和侄兒楊耀武。
沒等石生站定發言,石遠舉大喝一聲:“生娃,你做的好事!”
言畢,盯著石生,目光如炬,看的石生心裏直發毛。天,該不是老爺子發現了,那事做的可是神不知鬼不覺啊。稍微的恐慌後,他馬上鎮定了下來。
“阿伯,怎麼啦?”石生佯裝不解地問。
“你還問我!今天那馬和你這槍是怎麼回事?”石遠舉喝問的同時,他真地希望這事不是石生幹的,可是石生中午亮相的新鋼槍和那匹馬都讓人生疑,但一切都要等石剛進來才會真相大白。
“阿伯,這槍那馬是我花錢今早從一個八字溝裏出來的藏民那買的,不信你問和我一起值班的張海生,他知道!”石生信誓旦旦地辯解道,張海生是今早和他一班執勤的鄉丁。
“好,傳張海生!”
在石剛的推搡下張海生已經少了平日的飛揚跋扈,石剛手拿把馬刀,威嚴地跟在後麵,滿臉的殺氣,張海生走進來時畏畏縮縮地,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膽怯地看了看石生,說了聲:
“對不住了,大少爺!”隨之撲通地一聲,坐在眾人麵前的地上頭都不敢抬了。
石生頭皮一陣發麻,心知壞事了。
張海生怯怯地看了看石生,石生哼了一聲,把頭扭向了別處,不再看他。
這時候,他弄死張海生的心都有了。
得想個辦法,否則今天怎麼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