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科長等人隨著引導進義屋後,看到了三個亡人的傷處,他們頓時感到一陣寒意襲來,尤其麵對死於老騍馬山下的那個槍手時,雖然看過很多凶殺案子,但三人看的還是心驚肉跳。
凶手的歹毒不是一般,可以說這夥人行事毫無人性可言。這樣的案子也是他們這幾年來所罕見。在他的印象中,近三年來有三類案件較多,一為仇殺,二為圖財害命殺,三為情殺。除了報案之人死於飛針的詭異,那個槍手就有點被虐殺的殘暴了。隨行的仵作作了仔細地檢查,並一一記錄在案。
石剛和石遠舉互為補充,談了事情的經過,張科長囑咐書記作了詳細的記錄,並提了一些問題,最後兩人被要求按了手印。
看到錄好了口供,張科長很遺憾地說道:“這是一件棘手的案子啊,很有可能會成為無頭案,因為我們人手有限,作案者又是流動作案,這給我們破案造成了困難,我們目前能做的隻能是記錄在案了。”
“張科長,報了案子,我們心裏也就安然了一些,否則人命關天,不報官府,我們也無法向民眾交代啊!”石遠舉心裏悵然無奈地向張科長說道。
“雖然這樣了,你們還是要小心,千萬不可大意!”張科長不無關心地說道。
“那是,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不敢大意啊!”石遠舉堅定地回話道,他的心裏已經升起了一股愁雲。
“雖說大亂初定,縣上有了新的縣長,可現如今洮河兩岸還是時局不穩哪,據我們所知,這幾年幫會道門的活動非常活躍,尤其河湟之亂後,不說老牌的‘青紅幫’、‘哥老會’,現如今什麼‘紅槍會’、‘扇子會’等利用民眾自保的心理趁虛而起,尤其岷縣的魯大昌、景平娃勢力坐大後,岷、洮、狄三州間的秘密組織是異常的活躍,其勢力已經滲透到了洮河下遊的狄道一帶,你們不可不防啊!”
聽完張科長一番語重心長的告誡之辭,石遠舉試探地問道:“那新縣長上任應該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地方的治安一定是有望了。”
“世上應該的事情太多了,隻是世道......唉”
張科長哼哼地冷笑了幾聲,不無憤憤地說了一句,然後欲言又止,末了長歎一聲不再說話。
驗完屍後,石遠舉安排張科長等人住了下來,並派人嚴加防護。
自從今天下午在撒楞坡和那女子對過花兒後,楊春來仿佛變了一個人。回到了家裏也是癡癡呆呆地,仿佛傻了一般,晚飯時,他還感覺茶不思,飯不香,他耳邊回環擾動的都是花兒,甜美的嗓音,委婉高亢的唱腔,妙不可言的歌詞,盡情的訴說,一切都仿佛都還在耳邊。
草草晚飯後的楊春來回到了後園子裏,躺在了炕上,癡了!
他回味著對花兒的場景,力求不放過每一個細節,躺在炕上的他盡情地回味著,傻笑著,也想象著對方的音笑容貌,那歌聲和那還未曾謀麵的人兒早已印入了他的心田。
還在悶悶不樂的耀武進得後園子,從窗戶裏看到尕爸的怪相,嚇了一跳。他悄悄出了園子,趕緊告訴了阿媽。
耀武娘一聽,嚇壞了,心想,是不是今天陪石剛報案遇上不幹淨的或者被嚇著了呢,緊張中她又告訴了楊木匠。楊木匠一時也不得其解,坐在炕上正吸煙的貢布先是吸著煙聽著,看到這一家人嚇得不輕,他在火盆上輕輕磕了下羊幹把的煙鍋,笑咪咪地說道:“仲甲,你們不要擔心,估計楊兄弟是心裏有人啦。”
“哦,原來是這樣啊┄┄”楊木匠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這個傻兄弟,一天就喜歡玩槍把鷹,鑽山入林,啥時候想過自己的事情啊,這回終於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可是也有點過火了吧,一個媳婦把人做成啥樣子了,我得趕緊問問是誰家的姑娘。
耀武聽得一頭霧水,心裏有人了,就會那樣啊?思來想去,他有了新的發現。哎,這和《詩經?關雎》裏邊的“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是一樣的,尕爸莫非是看見淑女了,嘿嘿,把人笑的,好玩的尕爸啊,笑死我了。這樣一來,他倒暫時忘記了和石海林斷交的不快。
他招手叫上了耀文、華爾丹,想給尕爸一個突然襲擊。在一旁喂著紅嘴鷗的卓瑪看到沒叫自己,心裏有些不爽,她把嘴一撇,看他們出去後悄悄地跟了出去,靈巧地跟在後麵。老大耀華看到四個小孩子這樣,覺得很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