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城的槍聲一會兒緊一會兒鬆,二人來到舊城西麵的高坡上匍匐觀察。
伴著槍聲,舊城城牆上的叫嚷聲也是不絕於耳。
“弟兄們,往死裏打!日奶奶不了事,敢跟老子們開仗!”好像是馬來西的聲音。
“墳灘裏下了,趕緊開槍!”
……
視野下,殘破的城牆上有不少人在往對麵開槍射擊,對麵城牆上也有人往這邊還擊,但是火力明顯不敵。雲清仔細查看了下,發現有近乎六七十人在往城內和對麵射擊,有些人已經下到城內去了,槍聲又緊了起來,這些人正是馬來西的保安隊士兵。
看來有人被壓製在舊城內了。
城牆上的形勢對對麵的人有些不利。如果城牆被馬來西們全部占領,那接下來就成了甕中捉鱉的態勢,得馬上采取行動了。
二人下得坡來,悄悄地快速往西門的豁口處運動。
“道長,你看這是啥?”離豁門六十米的時候,楊春來突然指著地上的一具屍體對雲清輕聲說道,雲清一看大喜過望。
一把鋥亮的步槍拋在一旁,一具遺體血汙斑斑正仰麵斜躺在地上,綁腿上的刀鞘內插著一把匕首,腰掛著一把盒子炮,從黑色的服裝看是馬來西部的陣亡士兵。如今,這具屍體正以一種奇特的姿勢存在著,戰鬥對於他來說已經成了過去,他已經徹底地從人世的紛爭中解脫了。
楊春來指的是這具屍體腰部掛著的四個有長木柄的,像藥錘又不像的東西。
“好東西!注意掩護!”雲清叮囑一聲,俯身撿起步槍,他發現是把嶄新的俄國貨,一把紅色的水連珠步槍。
今天因為要隱蔽行動,他的步槍給了劉清們,因此他毫不猶豫地撿起了這槍,然後解下了子彈帶,最後,他把那四個像藥錘的東西也解了下來,這一係列動作看的楊春來十分不解,他是第一次見到手榴彈。
雲清把盒子炮和匕首給了楊春來,自己隻要了步槍和手榴彈。
拾得步槍,雲清頓時感覺如虎添翼,他現在有絕對的把握在遠距離殺傷敵人。此刻,雲清不由得心想,早就聽說馬來西部裝備精良,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今天的仗口看來是一次硬仗口,麵對馬來西部武器精良,槍法準確,憑他們兩個人要想救出城內的人,必須得動些腦子,他想起了送石遠舉去狄道時他給自己的交待。
“對不住了!”本著對亡人的尊重,默念一聲後,雲清三下五除二扒下了屍體上的衣服,然後換在了自己身上,等紮好皮帶,最後,他撿起了黑色的大蓋帽戴上了,卻招來了楊春來的嘲笑。
“換這個黑皮子幹啥?像黑狗一樣!”楊春來嘲笑道。
“今天要救耀武和他們,還非得這麼做不可!”
“不會吧,道長,它能有這麼大的作用?”楊春來傻愣愣地說道。
“不信了你看!”
雲清看著楊春來不解的神情,對他交待自己的計劃,“春來,你聽我說……,你趕緊從那兒迂回過去,咱們來個裏應外合!”
“真的?那裏能進去!”楊春來更不相信了。
“聽我的,不會錯的!”雲清看著滿臉懷疑的楊春來堅定地說道。
“你到了後往這邊城門豁豁口連開三槍,我就知道了。這玩意叫手榴彈,是一種炸彈,等會兒我會用他,這玩意炸開時會發出轟的一聲響,你聽到這聲音後馬上帶領他們鑽出去,注意,千萬不要戀戰,把他們帶出後,馬上往河灘的柳梢子林裏撤退,不要直接上阿姑山,更不要管我,我自有辦法脫身!”
在楊春來的懷疑中,二人開始分頭行動。
此刻,城牆上的戰鬥已經結束,對麵的人退入了城內梯田的莊稼地裏,集中到了墳灘,槍聲暫時少了許多,處在一種恐怖的亞安靜中,馬來西在城頭上正部署攻擊。
“尕娃們,我們已經把日奶奶們壓在城內了,這一砝他們長上翅膀也飛不出去了,告訴他們投降,可以饒他們不死!”
“裏麵的人聽著,我們馬長官說了,隻要投降,可以包你們不死!”強硬的通牒在空曠的城內回旋傳遞,但是沒有人回話。
“再說最後一遍,投降的免死,不投降死路一條!”半晌,通牒又響起了,還是沒有回話。
估計楊春來快要進入墳地裏時,雲清壓低了帽子,裝作受傷的樣子,一瘸一拐地慢慢往城牆豁口靠近。
“你他媽磨磨蹭蹭地落後麵幹啥?老子們已經把土匪們壓在城內了,快點上去!”豁口有警戒哨,看見他這樣,很是看不起他地罵道。
“老子受傷了,沒看見嗎,你個哈慫!”雲清回話反擊慢慢靠近,等到對方在難堪中開始懷疑時,他已經一招鎖喉閉了對方的氣,然後扶著癱軟的屍體把他放靠在了牆根,把步槍也靠在他身旁,就這個姿勢,旁人猛地一看還以為那人累了在靠牆休息。
解決了警戒後,雲清仍舊壓低帽簷上了城牆。突然,他發現城牆跟下有個人影,是石海林,隻見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往墳灘裏跑去,雲清驚呆了,馬部的士兵們也驚呆了,昨晚大半夜,他們在附近找遍了,這小子原來在這裏呀,看來是糊塗了,他跑反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