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夫人請您到書房去。”韓媽的聲音永遠是懶洋洋的，對我尤其是，帶著三分不敬。
我出去：“我這就去。”
我不計較她的不敬，因為對她對我都早已習慣了。
到了書房，父親也在。
我進去行了禮：“父親。”又朝邊上的女人福身，“母親。”
“初綠。”母親淡淡地開口，“有件事我與你父親要對你說。”
我盡量隱著笑：“母親請說。”
她打量了我一番：“宮裏來了人，要卞家女兒進宮為後。”
我震愕地張了張嘴。
“放心，不是要你去。我和你父親決定讓初衾進宮為後。”她的臉上似乎帶著一抹嘲弄的笑，“可是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所以這次索性把你的終身大事也給定了。”
我的臉色一變，訕訕。
父親道：“當今朝廷裏，也隻有文王能與你匹配了。”
文王？他不是喪妻了麼？
母親笑曰：“你父親與文王素來走得近，知道他的為人。應該不會錯的。”
我還能說什麼？她的女兒進宮為後，而我隻能嫁給一個死了妻子的男人，甚至，除了知道他死過一個妻子我對他的一切一無所知。
我低頭：“那女兒先回房了。”
出了門，眼眶到底還是濕了。
我叫卞初綠。乃當今丞相的大女兒。我沒有母親，隻有繼母。據說我的母親在很早的時候就死了，死得那麼早，以致我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小姐。”浮兒見我陰沉著臉，小心翼翼地說，“你怎麼了？”
我搖搖頭：“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不是老爺要你嫁給文王？”她居然比我早知道？
見我瞪著眼睛看著她，她連忙說，“奴婢也是剛剛知道的。聽說文王府已經開始加緊籌措起來了。”
哼……我冷笑一聲。不問我的意願就開始辦起來，看來，我真的沒有一絲一毫重要的地位。
“那小姐是不是也知道二小姐要入主後宮了？”浮兒細瞧著我的神情。
我點點頭。
“唉……”她歎息，“浮兒替小姐不值。”
“值不值得又如何？”我慘淡一笑。我能改變嗎？除了他們能改變我，我一個人手無寸鐵如何來幫助自己？隻有順從隻有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