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家二女要嫁給當今最有權勢的男人,門客自然絡繹不絕。
初衾的房內,更是日日充滿歡聲笑語。
是,若我是她也該笑,從此母儀天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誰不笑?
寵愛?是我自小便盼望能夠得到的。隻是沒有人能夠給予,越發顯得遙不可及。
這日,府裏突然忙亂起來。
浮兒急匆匆道:“小姐,聽聞文王要來了,老爺請你去大廳呢。”
我的心一緊,“我……不想去。去回父親,說我身體不適,不去了。”
浮兒有些為難:“這……”
我提高音量:“要你去你便去,猶豫什麼?”
她隻得去了,好半天也不見回來。
其實我是有點發怵,我怕見到那個未來夫君會失望。大大的失望,然後死也不肯嫁進王府。我不希望自己那樣做,我想離開卞府,永遠離開。
在這裏我待了十七年,便抑鬱了十七年。那種難過是任何人不曾體會過的,母親的白眼與父親的無視,我已經受夠了。
等我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浮兒輕輕道:“小姐醒了?”
我坐起來:“他走了嗎?”
“誰?文王嗎?”她說,“走了,臨走前還要小姐保重身體。小姐,文王很體貼人呢。”
我下床:“還有幾日大婚?”
浮兒掰了掰手指,“還有十天。”
十天?
“初綠?”母親挾了初衾進來,“聽說你身體不舒服?我來看看。”
我頷首:“謝母親。不過是小毛病而已。”
“姐姐萬請保重身體,再過幾日就是出嫁的日子了。”初衾善意道。
她不似她母親般計較,對我十分隨和。
我溫溫一笑:“我知道了。”
“姐姐。”她又來拉我的手,“為了討個吉利,明天我們一起去上香罷。”
我怎能拒絕?我道:“好。”
“初綠。”母親發話了,“也為自己祈福。將來嫁入文王府,不比在家中。”
她說得對,將來我是不比在家中。或許依舊不開心,但是抑鬱的病應該會慢慢好起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