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其實很快的。
那一天,舉國歡慶。
卞家二女,長女嫁與文王,二女嫁與皇上。何等風光?
我一直漠然著臉,內心卻是墜墜不安的。
對,我在心虛,在害怕。
一個死了妻子的男人,會是如何?
一想到這裏,我就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大紅色的嫁衣把我整個人籠罩在一種喜悅的環境裏。轎攆入了文王府,我的手心竟沁出了汗。
隻聽媒婆喜滋滋道:“請文王扶王妃下轎。”
他伸出手來,隱隱約約隔著蓋頭。帶著朦朧。
在眾人的簇擁下,行了繁文縟節,我被扶著進了洞房。時間像靜止了一樣。我似個花瓶,隻是一個器具,沒有用處。這個男人,行禮的時候我沒有聽到他說半個字,像是啞巴。
“小姐,您累嗎?”浮兒悄悄地問我。
“累。”我答,“像是唱戲。”
浮兒嚷:“小姐!你又這樣。”
我“撲哧”一聲笑了,“不像嗎?看著嫁衣,亢長拖遝,簡直是戲子。”
“文王到!”管家喊到。
我和浮兒連忙噤聲。
哎呀,真是懊悔,我怎麼沒問浮兒他長什麼模樣?
浮兒福身:“文王。”
“恩。”他總算沉沉地應了聲。
喜娘推門而入:“文王,該挑掀蓋頭了。”
“都出去。”他吩咐。
喜娘疑惑:“可是接下來的禮節……”
文王再次道:“出去。”
“是。”
屋子裏恐怕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一陣沉靜,我甚至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與漸漸平靜下來的心跳。
他並沒有掀開我的蓋頭,問“你叫什麼?初……”
我說:“初綠。”
“恩。”他又問,“皇後娘娘是你的妹妹。一天之內都嫁了人,可有不舍得?”
我沒有什麼難過的感覺。沒有回答。
“其實我本不願娶你的。”他的回答讓我十足的驚訝,“隻是……”
我替他把話說完:“隻是皇命難違。”
“恩。”他應道。
我們真是可笑,一個不願嫁,一個不願娶。但是結果已經行了夫妻之禮。
“你為什麼要答應?”我實在疑惑,若說我,是因為沒有說話的分量,可是他呢,他是文王,有這個權利對皇上說“本王不願娶卞家長女”之類的話的。這樣我也可以收心。
他說:“很多年了,我……也知道一直記著她的一種罪。”
她?是他的亡妻嗎?世界上竟有這樣情深意重的男子?令人唏噓。
他挪了挪步子,我看見他就站在我麵前:“初綠,從今往後你就是文王妃。而我,卻不是你的夫君。隻是名義上,我們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