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下子完全平複了下來,重複著他的話:“我們隻是一場戲對麼?像我身上的嫁衣。”
他沉吟了會:“是。像是你我身上的喜服,十足的戲子。”
我抿了抿嘴:“我答應你。”
他滿意道:“這樣便好。”說完,他就顧自出去了。
丫鬟問:“王爺要去哪裏?”
“書房。”
新婚之夜,我獨守空閨,倒是實在沒有預料到的。而我的夫君文王,連蓋頭也沒有掀開來。
但是我沒有多想,不待丫鬟進來給我卸下那沉重的頭飾,便倒頭沉沉地睡去了。
等我醒來,一幹丫鬟已經準備伺候了。
浮兒大喜:“小姐醒了。”
我見這麼多人看著我,連忙起身。
“王妃請洗漱。”
我這才發覺自己昨天的裝扮都沒有退卸。看著丫鬟們的神情,我想她們該猜到了,文王與新來的王妃並不和睦。
他們伺候我洗漱好。我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盤著發髻,一夜之間從少女變為婦人。
飯廳裏並沒有其他人,我環視了下:“就我一人用?”
丫鬟恭謹道:“是。”
我問:“文王沒有侍妾?”
“沒有?”我有些訝異。
我的胃口並不好,雖然早點做得好,但也隻吃了一點點。
“王爺回來了。”聽見管家的通報聲。
他已經進來了,眾人道:“王爺。”
他走過來,我這才看清了他的模樣,兩眼沉穩,在兩道黑眉下,愈加顯得沉重。但是他並不老。
我頷首:“王爺。”
他坐下來:“睡得還好麼?”
我有些駭笑:“好。”
“丫鬟夠使喚麼?”
“夠了。”
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起身:“王爺,若不是你我二人一起用餐,還是簡樸些。不知可不可以?”
他愣了愣,隨即吩咐:“按王妃說的去做。”
我滿意地離開了。
文王府很大,四處通暢,西邊有個院落,,開滿了海棠花,我與浮兒說,“沒想到在這裏可以如此溫暖的花。”走近海棠花處,有侍衛攔截下來。
浮兒喝一聲:“大膽!竟然敢擋王妃的路?”
侍衛沉著臉:“王妃恕罪!王爺有令,任何人等不得靠近這個院落。”
“哦?”我看了看裏麵,院落很大,四周用菱格的高牆築起來,裏麵並沒有其他什麼人。
浮兒皺眉:“王妃可不是其他人。”
侍衛重複:“王爺吩咐,任何人都不允許靠近此處。”
我會意了,對浮兒說:“我們走。”
“小姐……”浮兒覺得我太過懦弱了。
“既然王爺如此下令,我們怎能輕易違令?”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應該是已故文王妃生前的住處。而她喜愛的正是海棠花。眼下他的夫君正在竭力保全她生前的一草一木,深深緬懷。
多麼愚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