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裏，微低著頭：“回皇上，臣妾抽到的，是‘海’字。”
“哦？”隻聽皇上笑曰，“倒是個有趣的字。不知你準備如何來表達這番情境？”
他用了“你”這個字眼。
他是故意的吧。明明一個是皇上一個是王妃，應該涇渭分明的。
我用餘光看了看文垣，他飲著酒，嘴角似在笑。
我抬起頭，迎上皇上的目光：“臣妾來彈奏一曲罷？”
“好。”他鼓起掌來，掩不住的笑意。
初衾有些微愕，瞥了我一眼，閃著疑惑。
我坐下來，試了試琴弦，果然是好琴。
手指吟吟撥動起來，這是我最擅長的曲子《漢宮秋月》。其實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獨獨喜歡這首曲子，像是從一開始就會彈奏一樣。
全場的氣氛開始肅靜起來，有些人都錯愕地看向我，似乎無法預料到我會在這樣的場合下彈奏出這樣一首悲傷的曲子。
一曲完畢，我起身頷首：“皇上，臣妾彈奏好了。”
眾人看向他，等待發落。
他注視著我，沉吟小會，道：“你的琴聲，很像一個人。”
我抬頭看他。
他卻不往下說下去，帶頭鼓起掌來：“朕很喜歡文王妃的奏曲。”
所有人都跟著鼓起掌來。
我自然沒有受到什麼責罰。
事後文垣悄悄問我：“初綠，怎麼想到彈奏這首曲子了。”
我故意問：“王爺覺得我彈奏的不好嗎？”
他輕搖頭：“你彈得比宮廷裏的樂師還要好。”
我凝望著他：“胡說。”
他笑了，笑的很爽朗：“我騙你做什麼？因為你彈奏的有感情。”
我吸吸氣：“文垣。”
“嗯？”
“我累了，想回府。”
他溫笑：“好。”他扶我站起來，走近皇上：“皇上恕罪，本王與王妃現行離開。”
皇上揶揄：“怎麼？王妃又淋雨了？”
我駭笑：“皇上說笑。”
“那麼……又是丟了什麼東西？”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卻是凝重的。
文垣替我解圍：“皇上，初綠覺著累了。”
“姐姐，時候還早，晚些再回府也不遲。你上次來我都沒有見到你呢。”初衾在皇上邊上說道。
我緊蹙著眉頭看了看文垣。
他握著我的手：“承蒙皇上娘娘厚愛，本王與王妃就再待在宮裏玩會。”
“嗯。”皇上目光看向前方，點點頭。
我與文垣退回來。
他說：“再忍忍。現在一時半會恐怕也走不了了。”
我歎口氣：“也隻有這樣了。”
“文王妃可是膩煩了？”說話時淳王妃，她坐在淳王邊上，一臉的雍容與和藹。
“嫂嫂。”文垣頷首，“初綠不習慣這些場合。”
淳王湊過來：“文王妃乃卞丞相之女，怎麼會不習慣這些場合呢？莫非……”他嘴角嘲弄，“真是庶出的緣故嗎？”
我的臉一下子變了色。愣在那裏不知所措。
“王爺。”淳王妃皺起眉頭，“瞧您都說了什麼？”
“本王說錯了嗎？”淳王赫然提高音量，樂師們都停下來，全場肅靜。他更加言辭激昂起來，“本王應該沒有說錯，明明記得文王妃是卞丞相的庶出……”
我哽著喉嚨，死死地盯著淳王。
皇上皺眉：“淳王妃，王爺喝多了吧？”
“是是是。”淳王妃站起來扶著淳王，“皇上恕罪，臣妾這就帶王爺回府。”
“你沒事吧？有沒有不舒服？”皇上走下來慰問我。
文垣攏著我的肩膀：“皇上，本王還是帶初綠先回去了。”
“嗯。也好。”皇上這次不敢再挽留了，“你好好照顧她。”
文垣帶著我急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初綠，你怎麼了？”文垣焦急的看著我，“你是不是不舒服？說句話。”
我咬了咬唇，搖搖頭，靠在他懷裏：“文垣，我覺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