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磨墨的手驀地停下，立刻又低下頭繼續手上的動作。
文煜也沒有看我，顧著問羅恨生：“三景公主？不是刺殺文垣的凶手麼？朕是看在兩國好不容易可以停戰才放她一條生路，她竟然想著嫁給文垣？”
羅恨生抬起頭來：“三景公主女扮男裝的時候已經對文王暗許芳心，後來知道是文王的時候，才出手那麼重，一出手，卻已經後悔了。”
文煜托著頭：“她真的要嫁給文垣麼？”
“公主是這麼說的。否則……”
“否則什麼？”
羅恨生俯首：“三景公主說哪怕戰死匈奴最後一匹汗血寶馬也誓不與我朝議和。”
“豈有此理！”文煜拍案而起，“她以為匈奴是什麼？銅牆鐵壁？竟然敢說出這麼一番狂妄的話來？”
羅恨生大氣也不敢出：“皇上，三景公主是個比男子還要強悍的女子。可是王爺病重這段時間，都是她伺候王爺的。”
文煜慢慢平複了心境，轉而問我：“初綠，你如何看？”
我抬頭，看見文煜身後的羅恨生抬起頭來，微微一愣：“這……”
文煜頭微微向後撇：“這是朕的貴妃。”
羅恨生連忙揖首：“微臣叩見貴妃娘娘，娘娘千歲。”
我放下墨錠，朝文煜走去：“皇上，這畢竟關係到國家大事，臣妾不能肆意插嘴的。”
他道：“朕想聽聽你的看法。讓文垣娶三景公主還是不娶？”
我微微蹙眉，隻見羅恨生亦是愣著看著我。
我轉過身來回踱步，盡量語氣輕鬆：“皇上，這畢竟是一樁婚事。自然，也是要聽聽文王的意思了。而且眼下文王病重，凡事等他病好了再商榷也不遲。”
文煜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對羅恨生說：“聽到了嗎？”
“臣聽到了。”
文煜拍拍他的肩膀：“初綠說得對，先救好文垣的傷勢再說。你等一等，朕跟你一道去文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