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地盯著羅恨生：“姐姐？”
羅恨生淡淡一笑：“我與貴妃娘娘是同母異父的姐弟。”
我強忍著顫抖的心：“說下去！”
“家母的名諱是羅霓裳，原本是江南有名的豔妓，她不僅長得美，才氣更是不必那些才子差到哪裏去。在秦淮河畔，是最美的一道風景。直到有一日，家母遇到了一個落魄的書生，從此不可自拔。”
我深吸一口氣：“那個男人是誰？”
羅恨生目光從容：“正是當今的卞丞相。”
見我定在原地不動，羅恨生繼續說道：“家母為了配得上卞丞相，將多年的積蓄拿出來為自己贖身，另一部分則讓他進京趕考。”
“結果呢？”
羅恨生抬眼望著我：“結果，你父親為了從此平步青雲，娶了大官的女兒。”他的嘴角滿是嘲諷，“就是現在的丞相府夫人了。”
我憋著的氣終於喘了出來：“咳……你……”
羅恨生俯首：“微臣所言，句句屬實。”
我冷眼看著他，他臉上的平靜會讓我覺得恍若另一個自己：“你……是像你父親多些還是像你母親多些？”
“隨母親多些。”
我再問：“你的父親是誰？”
“家父以前一直非常仰慕母親的美貌與才氣，可惜家母心中隻有卞丞相。等到卞丞相狠心拋下母親，她才嫁給了我父親。”
我淚隱於睫：“你父親，一定是個好人。”
“可也是一個癡人。”羅恨生溫溫道，“畢竟家母未曾愛過他一絲一毫，有的隻是感激。”
我仰起頭，看著未央宮的宏偉，有些像做夢：“我不大相信這就是我的身世。畢竟家父從來沒有提過。”
“哼。”羅恨生勾起諷刺的笑，“人家如今是重權在握的卞丞相，敢提起以前那種不堪的日子。一個豔妓出資讓他讀書，自己又拋棄了豔妓，這樣的事情，卞丞相是斷然不會說出口的。”
我冷冷一哼：“倒也是。”
羅恨生道：“家母生前最惦記的，莫過於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