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肯來競標?”
“他們答應了。”
“有相應資質?”鄭超對這些事情熟悉。
“有,我看了,是三年前辦的手續,村裏的公司材料也看了,似乎沒問題。主任,等他們交材料來,還得請領導幫忙過目把關。”
“難怪,他們也算是有備而發。”
“回來路上我琢磨了下,老領導,你幫聽一聽,看有沒有道理。”楊東軒故意將這些話放在這時候說,讓鄭超覺得自己沒有絲毫私心。“村裏如果方案在競標裏不差,那麼他們做工程有幾個優勢。一是給學生準備的臨時廁所很便利與村裏其他人溝通,材料堆放、運送材料等也不會有人故意鬧,這樣會保證建設速度;
二是建設質量,這是這一個工程的核心,學校既要嚴格把關,從材料到施工都要全程監管之外,對村裏說來他們也有自身的時光壓力,一旦出質量問題,今後在村裏還呆得下?牛潭村這樣的大村,這種壓力又格外大一些。質量和進度都是這一個工程的關鍵,村裏來施工確實有地利、人和,不過,還得看競標的情況。”
“嗯,你這個想法不錯。”鄭超說,“不過,區裏主要領導有沒有什麼想法,還得先請示,是不是?”
“我知道了。”鄭超確實是為他好,不是有之前的關係,哪會提這樣一句?
“走吃飯去。”
“跟老領導混就是好。”楊東軒笑著說,跟在鄭超身後,往酒店餐廳部,那邊果然有幾桌。兩人到了,其他的人也圍在桌邊。每一桌上放著一瓶白酒、兩瓶啤酒。跟平時宴客的規格一樣,這又是城南區開會的會議餐規格。楊東軒也不問是開什麼會,有飯便吃。一個人站起來,將酒瓶拿在手裏,把著,將一次性杯子放到自己麵前,八人一桌,他將一斤裝的白酒非常均勻地分到八個杯子裏。看他嫻熟的技巧,楊東軒不免想起《賣油翁》那一篇課文。
《賣油翁》說的是一個賣油的老者,能夠將油一滴不漏地倒進瓶裏,說明一個熟能生巧的道理。而麵前這個人善於分酒,自然也是在酒桌上做習慣這種事,才練出這樣的技巧來。看著他有些自得,楊東軒本想將酒辭了,中午才喝醉,這時候酒勉強散去,隻怕這麼點酒也會讓自己醉倒。隻是,鄭超將酒杯接了,往自己麵前送,楊東軒哪敢在鄭超麵前擺譜,站起來,自己接了表示感謝。
聽桌上的人說話,聽出一些味道來,這些人是參加城南區這邊一個經濟工作會議,謀求城南區經濟發展的。難怪能夠住大華大廈,晚餐還給上酒。一瓶酒自然不夠,但在桌上也不會過多相勸,不少人都另有飯局或聚會,得留下酒量到那邊應酬。
楊東軒和鄭超兩人也不多喝,這種場合下,主要還是混一餐飯吃而已。鄭超有其他的事情,吃過飯便離開,楊東軒還沒想好去哪裏。回教育局沒有必要,每天上午到區裏彙報後,教育局這邊的招標工作就得加緊,而他在回程路上遇見交待給張誠智做好準備,自己再跑教育局也不對勁。
張誠智或許不會有多少看法,隻是,自己不能養成這種習性。知人善用,交給誰來做事,那麼,在過程中就不要插手。這種習慣是楊東軒當初在學生身上用的,對成人、官場裏的人肯定也適合。
想找文璐又想找丁曉夢,又覺得這樣對方瓊似乎不公平,辜負她對自己的一番心意。不過,如今的心境連他自己都說不清,不知該怎麼分辨和麵對。獨自在一邊時,經常為這樣的矛盾苦惱,可真要將自己完全約束住,專一在某一個人身上顯然是自欺欺人。
想不清種種,索性不去想。
到教育局時間短,又很快介入實質工作,對不少事都要慢慢琢磨與考量。明天要跟年連偉、年連成等領導彙報,隨後要推動工程進到運作階段。鄭超提過一句話,讓楊東軒覺得不能大意。他是在提醒自己要注意領悟領導的意圖,還是提示自己區裏領導對這個工程已經有意向性?
這種事確實不好明說,如果區裏領導已經有意交給某一公司來做這個工程,競標不過是一種流程,對田誌豪那邊確實不太好辦,自己即使為他爭取,區裏也難以讓步。從村裏這一方設置阻力讓區裏讓步不是不可能,但這樣一來今後自己給領導怎麼看?田誌豪也是等這樣的機會,單純從工程的角度看,田誌豪所做的方案確實好。
這事還得好好琢磨才是。
手機響了,見是陌生電話,楊東軒說,“請問,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