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廠(1 / 2)

交通運輸的便利任何廠家都會看重,會節省環節成本。十裏牌那段江麵水流平緩,船方便停泊,同時,水位跟地平線差距不大,很便利抽水利用。當然,如果遭遇大洪水,十裏牌也是洪災易發地域,對建廠說來存在隱患。如果所建的廠是重汙染行業,排出的汙水沒能完全處理達標,對平秋市本身的影響不太大,江流下遊就遭災了。大江傍平秋市流過,到城南區這邊後流經十裏牌,再折往東,繼而流向省城方向。

到省城,江流已經被汙染得不成樣子,汙濁腥臭,水中完全是帶著各種殘渣、垃圾,如果用燒杯裝一杯江水觀察,體會和認知更具體。

從某種角度說,將廠子落戶在十裏牌,對平秋市而言又是比較有利的。廠子排除的汙染,將對平秋市水域影響較小,至於下遊的區縣、其他地市,那不用考慮。即使今後對方提出異議,大可推諉、彼此計較五年十年的,對廠子生產沒根本性影響。

如今,國民環保意識大為加強,隻是,這種意識更多停留在大腦意識中,實際情況遭遇到汙染往往是另一回事,或睜眼不見或吵罵幾次,至於往環保部門投訴、寫信、舉報也會偶爾有人為之,可隻要地方的政府支持這種廠生產就不會停,汙染也不會減弱,抗爭的人遭到挫折後也漸漸消停,罵幾句娘、發一通牢騷而已。

能夠清醒地意識到重汙染工廠進入本地將會有什麼發生,楊東軒明白關鍵是要看楊卓林等城南區、平秋市主要領導的態度。楊卓林或許都無法左右這種大事,田盛、覃和平才是關鍵人物,他們對本地汙染與否、江流汙染與否會有多少責任感?

“具體情況區政府那邊還沒有材料送過來,對方選址看中十裏牌,水路、江水都是便利資源,誰不想要?”楊卓林說,也不回應江總建別墅群的提法。

“十裏牌離火車站也近,材料進來、產品出去,成本都會降下來。”蘇培秀說。

這個話題也聊不深,幾乎沒有什麼信息,熊銳聰和廠方的意圖或許也在這裏,嚴格控製信息使得城南區這邊有反對意見的也無法提出。楊卓林卻不想如此被動,也許討論這樣的話題,聽一聽江總有什麼說法,畢竟城南區這邊的人對工業不熟,江生哪怕不是做工業本行,在外麵做生意總有足量的信息可參照。

“東軒,你是學化學的,多少也懂一些。金屬加工廠對環境影響有多大?”楊卓林見話題方向總不得勁,直接提這個問題。

“書記,我學的是化學學科基礎,沒涉及到工業生產領域的專業。金屬生產、製造、冶煉、深加工等等,行業細分何止千萬。從大的方向看鋼鐵行業、有色金屬、鋁電解等都是中汙染行業,國內這些行業的生產都是犧牲環境來換取效益的方式,至於如何取舍,完全看地方的政府。如果這個大廠是重汙染產業,放在十裏牌落戶,對平秋市說來犧牲確實要小些,可從另一個角度看,江總提議在十裏牌建別墅群得到的回報比建工廠更豐厚,或許也值得城南區考慮到方案。”楊卓林想聽具體看法,楊東軒雖沒有更多的資料來佐證,內心真不想將重汙染的大廠落戶在十裏牌。破壞那片農田,對市區的影響也不小,對今後的生活環境有多大幹擾誰能預知?來之前,匆匆在電腦上查了些關於重汙染的信息,有些情況觸目心驚。

江生看過來,或許是因為楊東軒提到別墅群或許是他對重汙染看得比較嚴重,這與如今的領導群有些不同。

“說到重汙染對環境的危害,我是見過很多的,有專家提出,重汙染產業得到的收益與今後治理環境恢複生態所花費的成本比較,完全是得不償失。”江總說,“其實這也不難理解,一隻腳斷了腿,即使醫術再好,將骨接好,能夠跟沒斷相比?顯然不同的。再說,土地、河流、地下水源等汙染過了,要治理就得用相反的物質來中和那些汙染物,能不能完全中和消化腺別說,兩種物質在土地裏反應,這土質還會是之前的土質?顯然不能再回到從前。不說我們國內,大英帝國當年首都倫敦的汙染,至今多少年了,英國對環境夠重視吧,如今,倫敦還不能恢複正常的環境,更不要說我們國內、我們的治汙能力和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