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來到麵館,進來就受到服務員的熱情迎接。並招呼到臨窗的小桌旁等候。坐在這裏,街道上的街景一覽無餘。一會兒,兩大碗麵條就端上來了,熱氣騰騰,香味撲鼻。他倆放好隨身攜帶的武器,端起飯碗就吃了起來。“百年老字號,味道的確不錯。”馬光邊吃邊評價地說。
吃完麵,付完錢,他倆剛要起身,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嘶叫聲。夏雲隔著玻璃窗一看,是幾個人圍著一個女人在拉拽,那個女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叫聲。夏雲覺得那個女人身影有點麵熟,聲音也好像在哪兒聽見過,但隔著窗戶,有點看不清,聽不清。
她急忙出門,馬光也緊跟著出來。來到人群跟前,夏雲扒開人群,擠了進去。她揮手製止住那幾個男人的行為。說道:“你們是幹什麼的?為什麼在這大街上欺負一個女人?”
“什麼?我們欺負她?您問問她,讓她說是怎麼回事。”領頭的是一個塌鼻子。
“不管是什麼事,你們都應該到政府去解決。”夏雲說道。
“你們政府管這樣的事嗎?”塌鼻子看夏雲穿的是軍裝,故意這樣問道。
“現在是人民政府當家,當然要為人民做主的。你沒有去,怎麼就知道我們不管呀。”夏雲理直氣壯地說。
“好,好,我不和你們說。走著瞧!”塌鼻子看見夏雲背後還有一個大個子軍人,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就帶著人,泱泱地走了。
夏雲上前去,扶起那女人。又幫她去撿丟在旁邊一個破皮包。待夏雲轉過身來,定神一看,她不禁愣住了:“這不是李文桐嗎?”
“李大姐,李大姐,我是夏雲呀!”夏雲在呼喚著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抬起頭,失神地望著夏雲。眼前這個女解放軍是誰呢?怎麼這樣麵熟呢,是她在叫我大姐嗎?
“大姐,李大姐,你不認識我了?我就是住在你家裏的夏雲呀。”夏雲急切地說道。
“李大姐,我是馬光。”這時,馬光也上前搭話了。
那個女人這時才明白過來,看清楚站在她麵前的兩人,的確是曾經住過她們家達一年之久的夏雲和那個馬光。
“李大姐,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他們怎麼這樣對待你呀?”夏雲問道。
“說來話長了,一句二句是說不清楚的。”李文桐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身子晃了晃,差點昏倒。看來,李文桐好久沒有吃東西了,還是先去吃點東西充饑後再說吧。夏雲心裏這樣想道。
夏雲扶著李文桐,來到附近的楊裕興麵館,要了一碗麵,遞給她。李文桐狼吞虎咽般地很快就吃完了。夏雲又要了一碗,她沒有客氣,也很快地吃了個一幹二盡。
他們三人出了麵館,來到了一個僻靜之地。就是愛晚亭。愛晚亭位於嶽麓山下。亭閣坐西向東,三麵環山。始建於清乾隆五十七年。為嶽麓書院院長羅典創建。根據唐代詩人杜牧“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山行》的詩意命名的這座涼亭名聞天下
毛澤東青年時代,在第一師範求學時,就常與羅學瓚、張昆弟等人一起到嶽麓書院,與蔡和森等朋友們聚會愛晚亭,縱談時局,探求真理。
他們在亭內剛剛坐下,李文桐便迫不及待的將她的情況細細地道來:
“你們走後,政府對我們家很不錯,每月都發一定數量的撫恤金,我父親是按烈士對待的。逢年過節,都有人來慰問。隻是,我家沒有兒子繼承父親的事業,我是個女人家,根本不懂經營,致使藥店越辦越差。每月都是入不敷出。眼看撐不下去了,就轉手讓給一個河南的學徒了,他也姓李,反正沒有交給外姓嘛,他對我也不錯,按時給租金。可是,他也難啊,經營得十分艱難。我過慣了安逸的生活,我得自己找個出路呀!”說到這兒,她低頭沉思著。
楓葉之中的愛晚亭,被微風吹拂著,有著一絲絲涼意。身旁的水池中,一大堆白色的、黃色的、金色的有一尺多長的大鯉魚在水中上下翻騰,密密麻麻擠在一起,好不熱鬧。一對情侶在不遠處,一邊依偎著,一邊把食物拋向水中。
“後來,我認識了在國民黨軍隊當軍需官的老範。他可是個好人,也是陳清華發展的地下黨員。石花鎮解放了,他當上了石花鎮稅務所的所長。我倆慢慢地好上了。我的生活發生了變化,日子過得很愜意。可好景不長啊,他在湖南的老家裏還有一個童子親,因為他長年不在家,那女孩慢慢長大了,又和別人好上了。還有了孩子。這下事情鬧大了,家裏叫他回去處理,。他和我說好,回去後妥善處理好此事,他不會難為那個女人的。處理好以後,就和我光明正大的結婚。”說道這裏,李文桐的臉上泛起幸福的光彩。
“前不久,老範來信說,讓我來湖南一趟。”李文桐接著說道。
“我借了盤纏,來到湖南這裏。可我來後,就怎麼都和老範聯係不上了。不知道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住在旅館裏,錢也花完了。剛才就是旅館的人,追我問我要錢呢。我哪裏有錢給他們呢?”李文桐傷心地說道。
“謝謝你們,幸虧遇到了你們。”她感激地說。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你讓我們怎麼幫你呀,盡管說。”馬光說道。
“我沒有一點辦法了,老範家的地址,我也不曉得。”李文桐憂慮地說道。
是啊,如果老範找不到,李文桐可是舉目無親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誰來幫她呀?我們又是軍人,隨時隨地要上前線的。夏雲心裏在想。
馬光把夏雲拉到一邊,悄聲地對她說:“動員她參軍,和我們一起走,行嗎?”
“是個好主意。我來問問她,同意不?”夏雲指著馬光的鼻子,誇獎地說道。
夏雲走近李文桐的跟前,說:“你願意參軍,和我們在一起嗎?”
李文桐睜大雙眼,驚異地說:“你們要我嗎?”
“要,一定要,我回去就和師長說。”夏雲肯定地說道。
“好,那我跟你們走。”李文桐高興地笑了。
夏雲領著李文桐回到了營地,見到了高師長和劉政委。高師長一聽,說道:“好哇,我同意。我們部隊又增加了新鮮血液了,你夏雲也增加人手囉。”
劉政委囑咐夏雲和馬光,“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她是李老先生唯一的女兒,現在參加了革命隊伍,李老先生地下有知,他會很高興的。現在你們走到一起來了,今後都是革命戰友,大家要相互關心,相互幫助喲!”
走出門口,李文桐別提有多高興了。她再三向夏雲表示感謝。夏雲笑著說道:“你這就是客氣了,我們本來就是好姐妹。我在危難的時候,你不是也在盡力地幫助我嗎?”
他們有說有笑地來到軍務科,辦理了入伍手續。又到軍需科領到了軍裝。回到住處,李文桐就迫不及待地換上新軍服,她在房東那個破舊的梳妝台前,對著鏡子照了又照,鏡子裏映出一個漂亮的女戰士的臉龐。紅暈暈的臉蛋,白澤澤的皮膚,襯著綠色的軍衣,紅色的領章,好似一朵出水芙蓉。
夏雲看見她一副嬌柔幸福的摸樣,開心地笑了。夏雲說道:“我都有點嫉妒你了,你長得那麼漂亮!”
李文桐走過來,倚在夏雲的肩膀,說道:“夏雲,你才漂亮呢。我們沒有一個能趕上你的。那天晚上,你來到我家,我弄水給你洗了澡,換上我的衣服,那真是漂亮嫵媚,我當時都看傻眼了!天底下還有這麼漂亮的女人!”
“你又在麻我了,我沒有你漂亮喲。人家老範真是有眼光、有福氣喲。”
兩個漂亮的女人在那裏,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家常來。
“我沒有你有福氣的,那麼多男人在追你。哎,我的那個表弟,熊清泉可是真的喜歡你喲。他和我說過好幾次了,就是追不到你。”李文桐有點吃醋地說道。
“好哇,你這是在報複我呀,看我饒不饒你!”說完,夏雲舉手佯裝要打她。
“哎,我在湖南沒幾天,就聽說湖南妹子騷的很,是真的嗎?”李文桐趕快換了話題。
“你在瞎說,聽哪些人嚼舌根子?”夏雲摟著她的頭說道。
“難道不是嗎?”李文桐想刨根問底,繼續追問道。
“是的。我承認。不過,湖南人地道的表述是,‘蠻騷的嘛’,”夏雲一本正經地講了起來。“湖南人形容一個女人好,經常用一句話,就是“蠻騷的嘛--”。初次聽到,還以為是說這女人淫蕩不堪呢,可接觸湖南人久了,聽多了,你也就會慢慢悟到這句話的多種含義。這就有點像東北人說女人“浪”一樣,既有形容女人性感、嫵媚、妖豔的一麵,也有形容女人聰明、水靈、機敏的意思。就像那首東北民歌當中唱到的那樣:
大姑娘美大姑娘浪,大姑娘走進青紗帳。
這邊的苞米已結穗,微風輕吹起了熱浪。
夏雲一邊說,一邊動情地唱了起來。
“不過,說實話,一方水土一方人,湘山湘水孕育出來的湖南女人,非常有靈性.吃著辣椒長大的湘妹子,骨子裏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勁,辣而不潑,勤勞樸實,凡事霸得蠻。從田間農婦到寫字間的白領,從政界的風雲女強人到商界女精英,湖南女人得到的尊重,是靠自己一點點做出來的,堅韌而不失柔情。”夏雲真誠的說道。
“湖南女人是,七分溫柔三分潑辣。 提起湖南女人,人們首先想到這句話:湘女多情。其實,湘女的多情,並非對誰都多情,她們隻對自己喜歡的人多情。 湘女不喜歡你的時候,像辣椒沒剖開,你感覺不到味道,隻能看到外表紅撲撲而可愛的顏色;湘女一旦喜歡你,那股勁兒,火辣辣的,想拒絕都難。” 接著,她補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