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聽著陳嘉瑜念念叨叨的叮嚀,笑著一一應下,直到被師父打斷才停下,她轉身,忍了許久的淚還是滂沱而下,她聽著陳嘉瑜在後麵喊著什麼,她向後擺了擺手,終究沒敢轉過去再看一眼。
曾經海闊天空,昂首莫回頭。
施娣還是很懶的,她下了山,估摸著也得夜裏十點左右的樣子了,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隨便找了戶沒狗的人家,透過籬笆牆瞄準人家柴房一縱身就鑽了裏去。
她將柴草鋪平,然後將大包打開,果然有兩個羊毛毯子,她平時常用的別說一堆衣服,就是鹽巴、調料都還在,當然那包師父獨門絕技的幹糧就直接無視吧,還是師父貼心啊,一個鋪在柴草上,一個蓋在身上,大包往頭下一放,安安心心的睡美容覺去了。
一覺醒來,天剛蒙蒙亮,恩,春天是破曉的時候最好,她將毯子收好,將柴草放回角落,拿起包袱,去找地方洗臉去了。
在小溪邊洗過臉,隨手采了一掌心露水往臉上拍了拍,又從百寶包裏掏出自製的香露和香膏認真的塗上,哎,人,不論男人女人外貌都是很重要的,這個世界上以貌取人的大有人在,更何況美美的,自己更舒服自信,所以保養是個功在千秋的活,有可能保養就絕不能辜負,不過是每天花費不到一刻鍾而已。施娣隨手將頭發挽了個髻,翩翩美少年神清氣爽的去覓食去了。
她用匕首削尖了一根粗樹枝,順著小溪往下走,果然水邊不時有魚兒出現,雖然她手法不精,也插到了幾條大概沒睡醒的呆頭魚。
她將魚收拾幹淨,將幾條大的又穿在樹枝上在,塗上調料,然後都放在石頭上洗幹淨的樹葉子上。然後在附近捯飭了一抱柴火,又采到了一把野蔥,又從水邊扒拉出幾根蘆蒿,在水裏擺了擺也放在樹葉子上。
打開大包,果然在角落發現了個被布包著的陶罐,裏麵還有個陶碗,應該是師父留給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時用的,誰眼寸草心,施娣抽抽鼻子,就忙活了起來。
她先將陶罐灌了大罐水,用石頭架起,又在下麵燃起柴火。然後,將樹枝也拿過來,放在上麵用匕首劃了幾道然後反複翻烤。水開了,她先將樹枝一頭插在石縫上,然後倒出一碗白開水,然後將幾條小魚扔進開水裏,又用手將野蔥野蘆蒿扯成幾截,一起塞進罐裏,將樹枝拔起用另一頭在罐裏攪攪撒點鹽,就專心的又去烤魚了。
先空腹喝了一碗白開水,然後看著吱吱往下滴水汁的噴香烤魚,也不管燙不燙就五指大動一邊撕一邊往嘴裏塞,又等了一會兒,索性停止了繼續烤,低頭啃了起來。等啃完了,用手搓搓岸邊的沙子,放在溪水裏洗了洗,回來將沸騰已久的陶罐用樹葉包著端了下來,放了一會兒將魚湯倒出一碗,然後噓著喝了起來,
也不知下一頓又在何方,施娣將鮮美的魚湯喝的幹幹淨淨,她滿足的涮了罐和碗,又燒了一罐開水,涼了涼,倒進水壺裏。
摸著滾圓的肚子,楊柳風熏的她眼睛都有些迷離了,她站起身,回首,遠望寒山石徑斜,她知道他們就在那白雲深處綠柳水邊,將東西裹進包裏,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山下也不是一馬平川,有可能卻是一山還比一山高。這片土地有三個山頭,鏡月先生選的是中間最矮的山頭,然而兩邊的門神卻巍然聳立。施娣又默默吐槽會兒師父,一頭紮進大山的懷抱。
越往深處走,太陽越稀薄,草叢裏時見山貓野鹿竄進竄出,偶有一兩隻躺在路邊臥牛石或青石板上曬太陽的野兔聽見來人匆匆跳起慌不擇路,一窩窩鳥蛋也比比皆是,時而還有隻蛇逶迤而行,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充盈與耳,施娣也和著鳥鳴聲腳步不停,隻時而彎下腰撿些鳥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