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施娣像往常一樣,吃了飯就想往外走,還沒出門就被總管王遂勸退了。
看著他那先禮後兵的樣子,施娣是個識時務的人,趁著他還恭恭敬敬的先禮的時候,就笑眯眯的轉身回去了。看來,王義已知道了蕭皓然的事,已提前行動了。
施娣百無聊賴的在府裏瞎逛,像個遊魂一樣飄來飄去。兩哈不知愁,呲牙咧嘴的嚇唬著來往的奴仆。
施娣是個閑不住的,一會兒采花,一會兒戲蝶,又爬摘星亭上高歌,眾人也欣賞不來,又不敢上前叫停,最關鍵的是,兩哈卻如同找到了知音,開始引頸長嚎了。
晚上王義回來也沒給個說法,施娣也不多問,都是聰明人,不點都通,何況現在。
第二天,施娣又開始飄,卻遇著了久未露麵的韓知語。看著她一臉病容,施娣有點小吃驚,上前施了一禮道:“嫂嫂。”
韓知語還了一禮道:“弟弟勿要多禮。嫂嫂近來身體欠佳,若有怠慢之處,還請弟弟勿怪。”
施娣道:“哪裏哪裏,相府照料很是周全。”
韓知語道:“弟弟,嫂嫂也不是傻子,今天就跟你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幫我解惑,我幫你出府,你看可好?”
施娣笑道:“嫂嫂這話弟弟就不理解了,惑是否得解弟弟不知,但弟弟可贈嫂嫂一首詩,稍晚會差童兒送予你。
至於出府之事,這本是我兄長的家,何需嫂嫂幫。我雖在相府時日不短,卻沒好好觀賞觀賞,整日隻知在都城尋景,這一遊卻發現相府處處匠心獨運,巧奪天工,卻真真是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了。”
說著鞠了一禮,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晚上,王義拿著施娣寫給韓知語的詩,看了幾遍,命王遂這幾日要嚴加提防施娣,且不可掉以輕心,想了想,還是讓小童將原詩送給了韓知語。
韓知語拿起詩,上書詩一首,名《節婦吟》
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
感君纏綿意,係在紅羅襦。
妾家高樓連苑起,良人執戟明光裏。
知君用心如明月,事夫誓擬同生死。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韓知語麵白如紙,什麼都明白了。曾經,明明覺得不以為然,轉身卻早已一往情深。說什麼呢,原本一直催眠自己,還是沒逃開。
他那麼聰明,又怎麼能不知道呢?隻是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他什麼時候時候知道的呢?想到自己的糾纏和疑問,在他眼裏應該就是虛假的笑話吧。韓知語坐在窗前,將窗戶緊緊關住,連風也不願見到。
王義也在發呆。節婦吟節婦吟,元新你到底是在說韓知語,還是一語雙關,委婉向我表明去意。
第三天,施娣還繼續飄。這裏瞧瞧,那裏看看,兩哈雄赳赳氣昂昂的到處調戲小丫鬟,嚇的她們似哭不哭的跑開了,又乖乖的耷拉著大尾巴跟在施娣後麵,眾人都習以為常了。
施娣中午回去小憩了一會兒,吹了聲嘹亮的口哨,又出去擾民了。遠遠見到王遂在垂花門前的身影一閃,兩哈風一樣就追了過去。
王遂苦著臉看兩哈一個啃著他的袍角,一個蹲在他的腳上,凶神惡煞,狼形畢露。施娣慢悠悠晃到他身邊,道了個歉,拽著兩隻的耳朵把兩哈拉起來了。
王遂作了個揖,也不及擦擦腦門的汗,就準備撤。施娣趕緊拉住他,就要給他陪酒壓驚。王遂大廢了一番口舌,還不敢高聲說,怕驚動了兩隻。總算才從施娣的魔抓下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