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驚叫,卻是蘇瑜突然從黑暗中蘇醒,他大聲喊道:“父親,母親。”聲音悲愴,聽之讓人心碎。
瑾兮聽見蘇瑜的呼喊,眼角一紅,“瑜哥哥,你醒了?”,聲音中帶著幾分欣喜,幾分害怕,幾分不安。
蘇瑜一愣,拉住瑾兮的雙肩忙道:“小兮,我父親母親呢?他們在哪裏?”
瑾兮低下頭,輕聲道:“瑜哥哥,蘇先生和劉嬸不見了。”
蘇瑜聞言,雙目無光,“不見了,不見了。”嘴裏反複念叨著。
“瑜哥哥,你不要這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瑾兮見蘇瑜眼色灰暗,鼻角一酸,抱住蘇瑜在他耳邊小聲抽泣道。
突然,蘇瑜兩眼充血,眼睛露出像是野獸嗜血般的凶光,一把推開瑾兮,“你騙我,我要去找他們。”
瑾兮嚇了一跳,小臉煞白,猶豫了一瞬,隨即死死抱住蘇瑜,“瑜哥哥,蘇先生和劉嬸真的不見了。”
“不,你騙我,我不信。”蘇瑜說著再一次掙脫瑾兮。
“柳姨,你快來啊!”瑾兮拉不住狀若瘋狂的蘇瑜,忙叫喚柳姨。
柳姨幽幽一歎,隨手在蘇瑜身上拍了幾下,蘇瑜眼角一黑,再次陷入了昏睡。
瑾兮見蘇瑜雖然處在沉睡之中,但眉頭緊鎖,蜷縮一團,暗暗心疼,小聲道:“柳姨,瑜哥哥不要緊吧!”
柳姨歎息一聲,安慰道:“沒事的,他隻是傷心過度。”
聽見柳姨說蘇瑜無事之後,瑾兮稍稍心安,“瑜哥哥突遭此變故,隻怕以後會做傻事啊,柳姨我們可不能不管啊!”
“放心吧,你瑜哥哥自小聰明,悟性奇高,小小年紀便能吹奏出《碧海狂潮曲》的意境,他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此番變故與他而言,也不是全無好處,他的出生注定了必須要經曆這些,隻是現在他還沒想通而已,待他想通之後自會明白的。”
“柳姨,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柳姨灑然一笑,“去他該去之地。”
一個月後。
空曠的山路上,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待到近處才看清,是輛馬車。
車頭一人,五官秀美,長長的秀發高高盤起,即使身穿素衣,也難阻擋她出塵的氣質,此人正是瑾兮的柳姨。
“籲……”,她輕喊一聲,隨即跳身下車。
車廂內探出一個小腦袋,問道:“柳姨,怎麼停下來了?”
聽這稱呼聲便知這顆小腦袋的主人是瑾兮。
柳姨道:“夜裏霧氣太重,馬不能行,今夜隻能在這將就一晚了,明日再上路。”
瑾兮聽後隨即縮回腦袋,一臉無奈道:“瑜哥哥,我們下去走動一下吧,你都練了一整天了,你這樣練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
原來車廂內除了瑾兮之外,還有一人,能讓她叫一聲瑜哥哥的,除了蘇瑜還能是誰。
瑾兮叫了幾聲未果,一陣碎碎念,隨即下了馬車,小臉哀怨,質問道:“柳姨,都怪你?”
正在邊上生火的柳姨聽後莫名。
瑾兮接著道:“就怪你,你非要教瑜哥哥學什麼道法,這下好了,這一個月他隻顧著修煉那破道法,我這個大活人他卻看不見了。”
原來瑾兮是見蘇瑜整日自顧修煉道法忘了自己而心生悶氣,不過這悶氣不敢撒向蘇瑜卻是質問起了柳姨。
柳姨聽後好笑不已,好笑之餘又有一分擔憂。事實上,她教給蘇瑜的隻是一些簡單的呼吸吐納,打坐冥想之類的入門法訣。事發後那幾日,她見蘇瑜目光呆滯,整個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她於心不忍,便傳了一些簡單法術給他,本意是為了讓他在修煉中忘卻傷痛,卻是沒料到他竟如此不顧性命般的修煉。
不過轉念一想,柳姨就明白了。“哎,”,柳姨發出一聲輕歎,“都是造化弄人啊!”
夜幕降臨,山上萬籟俱靜,隻有馬車邊上的火堆滋滋作響,風一吹,火花左右搖擺,像是跳動的火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