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我還以為你死了。”
鄭兆明聲音既利又冷，猶如開弓的箭。
何爽用康健的左腿踩滅煙頭。
她為什麼要死？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都能生兒育女，過的有滋有味，她為什麼要死。
隻有弱者才會想死，而弱者從沒有好結局。
何爽抬頭，從容不迫的望向鄭兆明黑漆漆的雙眼，“我活的很好，不牢你掛心。”
鄭兆明同樣望著何爽，兩人視線交織。何爽眼中一片清明。
鄭兆明最後垂下眼，盯著何爽那隻打著石膏的右腿。
“看你這樣，也不像活得多好。”
鄭兆明說。
何爽正欲辯駁，有護士小跑過來。
“鄭醫生，李醫生找你。”
“我知道了。”鄭兆明收回放在何爽身上的目光。
臨走前，鄭兆明說：“何爽，我希望下次還能遇見你。”
何爽看著鄭兆明離去的背影越變越小，拿起一隻煙，放在嘴上，沒再點燃。
重回病房，何爽推著輪椅來到窗前。窗前依舊是一陣藍天，偶爾飄來玉蘭花的香氣。
“煙癮解了嗎？”
身後傳來顧醫生的聲音。
“沒有，你們這連外邊都不讓抽煙。”何爽將輪椅調頭，哂笑。
顧醫生聽了，輕笑，“你要去人少的地方。”他手裏托了一件四四方方的黑色盒子，放到何爽床位旁的桌子上。
“這是要幹什麼？”何爽不解。
“挽鄉亭的牛肉飯。”
何爽推著輪椅來到床前，視線碰到桌上的黑盒子，盒子密封的很好，在頂頭上燙著金字：挽鄉亭。
按照何爽以往的經驗，這個盒飯看起來不下於50塊。她抬頭看向顧醫生，勾起唇線，“顧醫生，無功不受祿。”
“一頓飯而已。再說了……”顧醫生視線留在何爽衣領上凸出的鎖骨，“在你的腿沒好之前，我不希望你把自己餓壞轉到內科。”
“有什麼硬性規定外科不能轉內科嗎？”何爽不以為意。
顧醫生聳肩，“沒有硬性規定，隻不過你估計要多吃幾天醫院的飯。”
一想到醫院的夥食，何爽不情不願拿起盒飯。
手中的盒飯帶著溫熱，何爽將盒飯移到最近雙腿上。小心翼翼解開合緊的蓋子，蓋子一揭，熱氣騰騰往上蒸，香味撲麵襲來。
何爽看了一眼盒飯，片好的熟牛肉上撒著白芝麻，鋪在晶瑩剔透的米飯上，看起來十分好吃。
何爽吸吸鼻子，嗅覺和味覺的雙重攻擊，勾出肚裏的饞蟲。掰開筷子，夾起一塊牛肉，何爽咬了一小口，牛肉肉質嫩滑，香味充斥口腔，何爽覺得她是真餓了。
她一口一口吃著牛肉飯，吃到二分之一。顧醫生問：“好吃嗎？”
“味道不錯。”何爽放下盒飯，拿起手機，問顧醫生：“你的支付寶給我告訴我，給你轉錢。”
“不用。”顧醫生雙手環胸，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雙眼彎成月牙，“一般來說，管女孩子要號碼之後請吃飯是理所當然。”
“額、”何爽一噎。
“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顧醫生說。
何爽將盒飯蓋好，放在桌子上，“問吧，看在盒飯的份上，我都會回答你。”
“你是混血嗎？”
何爽一頓，答的漫不經心，“維吾爾族混漢族算不算？”
“要看從什麼意義上說。”顧醫生低頭，對上何爽褐的發綠的眼睛，“我想應該不光一個人說過，你長得像混血。”
“是不止一個人說過。”
“如果我說你很漂亮，應該也不是第一個說過的？”
“顧醫生。”何爽喊到，“其實我也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顧醫生摸著鼻子，衝何爽微微一笑，“什麼問題？看在漂亮的份上，我都會回答你。”
何爽：“……”
“你結婚沒？有女朋友沒？”何爽問道。
“怎麼？你對我有興趣嗎？”顧醫生加深笑容。
“不是。”何爽否定，“我隻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有老婆和女朋友，如果有，我會義務舉報。”
“哈。”顧醫生笑出聲，他收起笑容，認真道：“我沒有老婆，也沒有女朋友。”
“是嗎？”何爽惋惜地聳肩，“真可惜，我還希望有人能打斷你的腿。”
顧醫生雙手插兜，抻了抻脖子，笑道“被打斷腿可不好，畢竟我不知道有沒有姑娘願意要我的號碼，為我去買煙。”
“好了，你先休息吧，我還有事。”顧醫生收起笑容，離開房間，走了幾步，又拐了回來。
“下次去外邊抽煙記得選少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