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雨兒得知夫子跟冰雪穿著禮服站在一起的時候,她的頭腦一片空白,她暈了。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一陣的心酸。“我怎麼了?說好了,不要夫子的,不在乎他的,可為何得知他和冰雪在一起,心會不舒服,會痛,我怎麼了?”,曾經說過的話,尤在耳畔,“男人的話為什麼都如此不可信,難道我愛上了他,不,不,我隻愛納夢……”雨兒不知不覺把車停在了她和夫子常去的燃情酒吧。
這酒吧建在月湖的一座廊橋上,彎曲的過道似九曲回廊。她進去的時候,酒吧的主人逸楓站在吧台內,一雙潔淨修長的手擦著光潔的高腳杯,手勢靈活,安閑自在。他的樣子讓雨兒想起《彼岸花》裏的森,一位同樣幹淨而淳樸的男人,能把一件很舊的棉布襯衫穿得很妥帖,目光鎮定,神態自若。
她在一個靠窗的座位上坐下,深綠色的硬皮沙發座,上麵隨意放置著幾隻鬆軟的BEYOND靠墊,喝酒聊天或眺望遠處風景的人能很輕鬆地置身於一個十分安閑舒適的位置。酒紅色的手工繡花格子桌布,上麵放著一隻透明的玻璃碟子,裏麵盛著水,水麵上浮著一截燃至一半的熏香蠟燭。
她心無法平靜,她隻想喝酒,她隻想讓酒麻醉自己,最好永遠不醒來……在這酒吧裏能喝到正宗的歌頓金酒。她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眼睛空洞地望著酒杯,這時,逸楓來了,給她送來一杯紅色的東西,番茄汁加紅酒加冰,名字叫“紅粉佳人”,杯口有一粒紅櫻桃,有吸管,她輕輕啜了一口,酸酸的有一點苦味。逸楓說:“慢點喝,別太急,等一下,我來陪你喝,你在這兒等我,我先為你去唱一首歌……”
看著楓走到中央的圓形小舞台上,一束燈光打在他的身上,台上有一架鋼琴,麥克風前有一把高椅子,楓坐上椅子,一腳放在環形的支撐上,一腳在地上。他對著麥克風說:“我把這首《此情可待》獻給我的好朋友——雨雨小姐,祝她永遠快樂。”
音樂響起,他就坐在那裏,輕輕地閉著眼睛,唱起那支很經典的英文歌。雨兒坐在小桌前,盯著眼前的楓,不能置信一般,因為很久以前,她也常唱起這歌。一曲終了,楓說了聲“謝謝”就走下台來。服務生又端來一杯“紅粉佳人”,取走了空杯子。
“給我唱首歌吧,心情不好的時候,更應該發泄一下,你說是嗎?”楓問,大概他看出雨兒心情不好,聽著音樂有點走神吧。“不要!我隻想聽,我沒心情唱!”雨兒失神地望著酒杯。“可我剛才看到你一直在唱。”楓追問,“看在兩杯‘紅粉佳人’的份上為我唱支歌吧。”“看來這世上真的沒有免費的午餐啊!不怕我把你的客人嚇跑?”她歪著頭。“不怕,隻要你高興就好”,楓一臉壞笑的望著她,眼光中她看到了一些心痛,她知道他一直關心著她,擔心她,於是她拿起酒杯,把裏麵的酒一飲而盡,就向舞台走去。
雨兒坐在了舞台中心的高椅子上,也許是酒壯了她的膽子吧,她衝著楓端端肩膀呲呲牙,做出無謂的樣子,燈光照著她,她看不清台下楓的表情。“下麵由我為大家演唱一首《昨日重現》,我把這首歌獻給所有珍視昨天、期待明天的人們。”雨兒模仿著歌手的樣子,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很老到。
音樂響起,她半閉著眼,“WhenIwasyoungI’dlistentotheradio……”這首老歌對她來講是熟得不能再熟,唱著這歌,突然的就想起了納夢,想起從前的過往,想起以前一起聽歌一起唱歌的日子,她覺得臉上涼涼的,那會是久違的眼淚麼?“……ifyesterdayoncemore……”唱完結尾這一句,她靜靜地坐在那兒。過了好一會兒,掌聲雷鳴般的從四周響起。
雨走下台去,楓看著她:“唱得不錯啊!”她沒出聲。拿起衣服,就跑出了燃情酒吧。
雨在我抱走孩子的第二天悄悄離開了醫院,以後再也沒有她的消息。我心裏很明白,她不是不要這孩子,而是無法麵對這個小生命,麵對我,麵對曾經發生過的愛和恨。冰雪在那晚我決定留下無意之後,就執意停薪留職,幫我照看無意。在無意兩歲的時候,我和她結了婚。當然,我承認在這份婚姻裏有感激的成份。以後的日子我拚命地工作,盡量把所有時間都用在工作上,不讓自己去回想過去,但卻不能不想無意,小雪每天都給我打一次電話,報告孩子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