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3.紅塵夢(3)(1 / 1)

踩鈴急著上車,不想跟這個女人這樣沒有章法地爭執下去,於是就口是心非地敷衍道:“不就是撞了你一下嗎,我錯了,我對不起你總該行了吧!”但他又覺得窩火,就壓低聲音地抱怨道,“我又不知道你是塑料做的。”

然而踩鈴的保密工作做得並不到位,一旁的鄭然聽得清清楚,她剛想據理力爭,討個說法,就在這時,司機關上了車門將車啟動繼續前行,顯然他對兩個人爭吵並不關心。這時踩鈴和鄭然的注意力都轉移了即將開走的車上,兩個人不停地拍打著移動的車身,跟著車向前走,希望司機能把車門打開,讓他們上車。然而兩個得到的都是失望。

看著匆匆跑路的公交車,鄭然失落地歎了一口氣,這可是她第一天上班,誰知道竟然這麼倒黴。她一回頭,正巧看到站在她身後愁眉苦臉的踩鈴,更是怒氣難消,就狠狠地瞪了一眼踩鈴,要不是他,她早就舒舒服服地登上那輛諾亞方車了。

踩鈴也很鬧心,也滿腹怨氣地回敬了一個白眼,然後兩人拉開距離,仿佛再次看見對方就能患上手足口病。

踩鈴低頭看了看表,心中暗叫不好。過了七點之後,116路公交車一向喜歡過了七點半之後成群結對地來,儼然比迎親的車隊還要壯觀。但踩鈴要是苦等半小時,遲到就得從偶然質化成必然。他不覺煩燥起來,就偷眼看了看與她吵架的女人。踩鈴不知能用什麼樣的字眼來確切地描繪出眼前這個女孩的漂亮和氣質,倒是踩鈴家的小狗描繪得淋漓盡致。

踩鈴家的小狗極其好色,它不但跟漂亮的小母狗眉來眼去,而且還不知廉恥地跟漂亮的女人主動搭訕,它的方式是發出一聲狗叫。叫聲的強弱由女人的漂亮程度決定的。普遍認為它評定的結果還是挺有水準的,證明如下:它初次看見喜兒的時候,沒有叫,而是漠然地低下頭,眼睛哭出了血;當它從電視裏看到豔星的時候,叫聲達到八度,幾乎驚動了整個小區;可是當它看到這個陌生女人的時候,它卻暈了過去,也許是因為它想喊出它這一生裏的最響亮的聲音,由於用力過猛,喊缺氧了,於是不省狗事。

作孽呀,跟這麼無花似玉的女人吵什麼架呀!踩鈴心中不免有些後悔。

鄭然更是心煩意亂。從師大到單位沒有直達車,她隻能倒車。她生怕第一天上班就遲到,於是早早地就去等車,可偏不巧車卻半途壞了,費了幾經周折終於到了換車的地點,卻不想又發生了剛才實難讓人高興的衝突。要是在以往,她是不會那麼在意的,可是偏偏眾多不快一同到訪,讓她耗盡了耐心。她低頭看表的頻率比秒針走得還快,焦慮逼迫她無法安穩地站著,不自覺地前後踱步,手時而會輕拍一下自己的額頭,似乎無從放置。

“天呀,第一天上班就遲到,讓人怎麼想呀?”

鄭然暗自叫苦。這股怨氣無可厚非,理所當然地賞賜給了站在不遠處,正心亂如麻的踩鈴,於是她就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