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接下來幾日,二人打尖住宿,再無人恭敬相迎,也少了許多麻煩。隻是每到一處,免不了看到客棧中有小二立在門口探頭探腦,想來是等待嚴老爺子的貴客駕臨。雀兒和劉小舞相視而笑,心中得意。雀兒暗讚劉小舞的法子實用,著實誇了不少。
二人悠然前行,並不惹事,一路通暢。第九日,算來快至衝州邊界,天氣越來越是寒冷,入冬漸深,路上往來行人,俱穿了厚厚長襖,即使貧寒人家,也將能禦寒之衣盡數披上,顯得臃腫不堪。這日,眼見前方出現一座城池,規模頗大,城牆高聳,樓台林立,各式往來人等接踵摩肩,甚是熱鬧。劉小舞一路上還未遇到如此大的城池,很是興奮,左顧右盼,硬是拉著雀兒在城中多住了幾日。
這日傍晚,二人在城中轉得累了,來到住處,見一行江湖人士,大多短衣勁裝,足有十幾個人。帶頭之人身材瘦長,輕袍緩帶,右側佩著一把長劍,神態瀟灑又帶著幾分不羈,正和店小二說著話。就聽那小二討好道:“嚴大爺,這幾日來,掌櫃和小的天天在門口看著,但一直未能見到有你們所說的貴客模樣之人,想來是他們投入別家客棧了吧。”那嚴大爺輕輕搖頭,道:“用得著你說?我已派人在城中所有客棧酒家打聽過,並無那二人出現。真是奇怪。”旁邊一位年紀更輕的漢子道:“大哥,莫不是我們來晚了,錯過了兩位恩公的路程?”
嚴大爺又是搖頭,道:“五弟,我算了他們的腳力,萬萬不會趕在我們的前頭過去。唉,自從接到爹爹的傳書,說巍峨和冰雪差點為奸人所害,幸得兩位恩公施手相救,我便一直想找機會見他二人一麵,好當麵感謝。聽老人家說二位恩公是要去展州,而這避非城正是由衝州去展州的必經之路,故我算了日程,趕來相候,未料卻還是無緣相見。”那五弟頓得一頓,道:“我們得到的消息,就那二人在幾日前便莫名消失不見,希望別是遇到什麼不測才好。不然在衝州境內,竟然未能照顧好恩公,煙雨門的麵子未免丟大了些。”說罷,幾個眼望外麵,不再說話,隻是歎氣。
原來,這一撥人,正是在外辦事的煙雨門嚴家大公子嚴赤風和五公子嚴青陽,二人本在衝、展二州交界處辦事,聽得嚴鳳池傳書,知家中出事,聞得原委,心中感激,特趕來相候。雀兒和劉小舞聽得分明,稍作分析便知這幾人身份,心中感動,暗道這煙雨門一門果都是重情重義之人。二人互相用眼神詢問一下是否前去相認,又各自搖頭,俱是覺得盛情之下,難以承受,不如就此錯過也好。
就在此時,客棧門外一陣馬嘶,幾匹快馬“特特”飛過,驚得路人紛紛閃避,掀起一片灰塵。嚴青陽“噫”地一聲,道:“孤月宗的人!他們來這裏作甚麼?近幾年來他們隻在北方靈州,並未聽說有人到了這裏啊。”嚴赤風也道:“奇怪。五弟,這是第幾撥了?如我沒記錯,自我們到了這裏,已是見到第四批五大劍宗的人了吧?昨日見到無妄樓的丁未歸堂主,前天見到的青雲宗趙春雷,剛才馬上那位青衣漢子,便是孤月宗的孤星子罷?”嚴青陽點頭道:“大哥看得沒錯,正是他!這麼多批江湖人士到了這裏,難道跟九重門離門的人失蹤有關?”雀兒聽得他嘴中提到九重門離門幾字,心頭驀地一震,心想這幾個月來,離門中難道又有人被擄?當下豎起耳朵聽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