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兒知劉小舞被夜行人驚醒,料到以她的脾氣,是非去看個究竟不可。開得門來,果見她滿眼興奮,小手指指屋頂,輕聲道:“有人從我們房頂向南去啦,不知是甚麼人,我們去看看可好?”雀兒本不想多出事端,轉念想到二師兄在衝州無端失蹤,此去一探也好,說不定能訪到些端倪也不一定,點頭允了。小舞便要竄上房頂尾行而去,卻被雀兒拽住,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稍候片刻。心中暗道:“既然夜行人驚動我們,以煙雨門眾人,自然也已發覺。不如看看他們有何反應,再動不遲。”
果然,就見煙雨門眾人歇息的幾間房門忽地開了,嚴赤風和嚴青陽帶著另外三人,向其他人打個手勢,率先竄至房頂,向南縱身而去。劉小舞吐了吐舌頭,拍拍胸脯,暗道好險。雀兒估摸煙雨門的人去得遠了,又待其餘之人回了房中,這才挽起小舞手臂,躍上房頂,辯明方向而行。
其時星疏月昏,冷風嗖嗖,二人一路高竄低伏,竭盡隱藏,大約行了十多裏路,見得眼前現出一片小樹林來,隱隱聽得有人在說話。雀兒手上一緊,示意劉小舞伏身於一株矮樹之下,自己找了棵幾丈高的大樹,攀援而上。就見不遠處的一小片空地上,立著幾人。其中一人全身白衣,在夜中看著最是突兀,瞧其身姿高大挺拔,隻是右袖空空,似乎不像是手臂。
這人距雀兒所藏大樹距離甚遠,以他的眼力也不能瞧清其麵目,可感覺竟然似曾相識。其他幾人,散開在白衣人幾步之遠,隱隱有圍攻之意。突聽得白衣人仰天笑了幾聲,道:“祁複來,你不去好好當你的堂主,一路緊跟著我作甚麼?”此言一出,雀兒驀然醒悟,原來此人竟是白雲城聚水堂堂主梁白衾,當日在大涼山下,和九重門中離門竇天一相鬥,被斷了右臂,未料到時隔一年多,在此地又能遇上。其他有漢子接道:“梁堂主……”未料到梁白衾不等他說完,攔道:“還甚麼堂主?我早就不是白雲城的堂主啦,祁堂主莫要再客氣。”那漢子冷哼一聲,道:“是!梁白衾!這個堂主你當也好,不當也罷,為何又騙了其他幾位堂主到這衝州來殺害於他們?哼哼,還裝作是煙雨門的人下手的樣子,金堂主胸前的劍傷,你使的是彩虹劍法罷?佟堂主後心的掌力,你偽裝成的是煙雨丹書的內力罷?不知你一心挑起白雲城和煙雨門的仇怨,是何居心?”
梁白衾嘿嘿笑道:“祁複來啊祁複來,我還是小瞧你了。忘了你入白雲城之前,也曾作過一幫人的頭領,料事見識倒非一般人可比。嘿嘿,可是這一問也未免太多餘了些。”那漢子道:“又怎麼多餘了?”梁白衾道:“既然你知我是要挑起白雲城和煙雨門兩家的爭端,又何來居心之說?我就是想看看這兩家,到底是誰厲害些,哈哈。”祁複來咬牙道:“據我所知,葉城主對你並不薄,你又怎地如此狼子野心?害了同城手足,還要挑起禍端?”
梁白衾淡淡道:“這些事說了你也不知。我留下你,無非是想讓你回白雲城向葉孤帆報知二位堂主被煙雨門所害,哪料你太過聰明,讓我大失所望。唉,這下我想放你一條生路,卻也是不能,怪得誰來?”祁複來恨聲道:“你害了兩位堂主,無非是趁他們不備。我倒要看看,當麵動手,你還能將我們幾人殺個幹淨麼!”說罷舞動手中金刀,虎虎生風,向梁白衾側路攻去,其他幾人,也各使兵器,或前或後,加入戰團。梁白衾左手持劍,依然輕靈飄逸,劍法比其之前,隻高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