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坐在桌邊,手指輕叩著桌麵,邊沉思邊隨口說道:“吳三桂圖反的事天下百姓不知怎麼看?”
東珠並不答話,卻隻是專心地溫酒,道:芸蓉,以後記得,不許讓皇上喝冷酒了,天寒,冷酒喝了寫字手顫。
玄燁聞言抬起頭看著靜妃端莊的臉,心底不禁歎了一口氣,他是習慣了平日與寧德在一起,什麼事情都會一起討論,今日對著靜妃,竟不覺忘記了。
靜妃諸般事情都算好,隻是有一樁,她把這代皇後應該做的後宮事務全料理好,隻是玄燁與她卻無法交談,她賢惠異常,隻是一說到朝中之事,銘記著後宮不得幹政這一條,永遠是顧左右而言他。
玄燁看著靜妃,心中卻不禁想起了寧德,來自宮外的寧德在他的麵前,永遠不會隱瞞任何的思想,永遠不會有不肯說的話,有時候他隻要說出上半句,寧德就能立刻說出下半句來。有時候真是覺得,兩個人的思想是永遠同步的。他對寧德的感覺,那是如膠似漆,合二為一;對靜妃的感覺,卻是相敬如賓,永遠隔著一層東西似的。是隔著什麼呢,靜妃似乎是挑不出任何毛病來的人,可是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靜妃在他的麵前,真正地笑過或哭過。
想到這裏,便覺得意興索然,站了起來,道:這幾日事多,我再去書房看看。
靜妃知道三藩之禍亂一起,皇上事多,心情也不大好,竟也不敢留他,聽了此言小心翼翼地躬笑道:臣妾送皇上。
看著玄燁走遠,靜妃看著桌上準備的酒菜,輕歎一口氣,吩咐道:撤了!
她的侍女芸蓉上前扶她站起,道:皇上今天又要走了嗎?主子,這桌子的菜可是您辛苦了一下午菜做出來的啊!主子……
“好了,不必再說了。撤了吧!我乏了,放水給我洗澡吧。”靜妃揮了揮手,突然覺得心底蔓延開一陣陣的累意,從心底綻開的疲倦讓她今天特別地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