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階段,諸外藩蒙古中政治地位最高時期(1636年——1659年)。從實際的意義上說,明朝建立後,元政權並沒有滅亡,而是退居長城之外,可稱為北元,林丹汗是北元的最後一個大汗。額哲投降後將元朝曆代皇帝的傳國玉璽獻給皇太極。②在崇德元年,以額哲為首的漠南蒙古十六部四十九位領主,在盛京(今遼寧沈陽)舉行大會,共尊皇太極為蒙古大汗,並奉上“博格達徹辰汗”的尊號,整個漠南蒙古諸部都臣服******。該年後金改國號為清,皇太極正式稱帝。皇太極非常高興,不但封額哲為和碩親王,③“爵秩最尊,位冠於紮薩克諸王之上,又不令其屬民分離,仍舊管領。”[3]而且將自己的親生女兒④嫁給額哲親王。其後,滿族中央政府一直對外藩察哈爾實行懷柔政策,外藩察哈爾也積極服從中央政府的調遣,在清初參加了鬆錦之役、出征北京及山東之役、山海關之役和順治初年追擊蘇尼特部騰機思之役,與八旗兵一道衝鋒陷陣,為清朝定鼎中原立下了汗馬功勞。1641年(崇德六年正月),額哲親王病逝,時年20歲,無嗣。其異母弟阿布鼐年幼,由固倫公主攝政(1641-1648年),1645年(清順治二年),固倫公主再嫁阿布鼐。1648年(清順治五年),阿布鼐襲爵為和碩親王,成為外藩察哈爾第二任紮薩克(旗長),這一時期為外藩察哈爾與中央王朝親和程度最高時期。
第二階段,與中央政府摩擦時期(1659年——1669年),以阿濟薩行剌案為起始轉折點。1659年(順治十六年五月),外藩察哈爾旗內發生一起刑事案件,和碩親王阿布鼐及其旗下官員審理失當,受到清廷嚴厲處罰,這一事件及其以後接連發生的事情,直接導致了察哈爾旗的覆滅。《清世祖實錄》記載:“理藩院議,察哈爾國固倫額駙親王阿布鼐,因部人阿濟薩持刀行剌,不遵例知會掌紮薩克別旗王、貝勒等,擅自處斬,應削親王爵,罰馬一千匹。審阿濟薩案之固山額真阿克喇瑚、噶爾瑪色稜擅將阿濟薩父母及伊弟伊妻不啟請本王,竟行處斬,俱應棄市,籍沒家產。其噶爾瑪色稜所襲拖沙喇哈番,令其別支子弟承襲。同審之薩馬克坦、綽瑚、席達、晉藎、博爾波、他珥、塞冷等俱應籍沒家產。議上,得旨,阿布鼐從寬免削親王爵,罰馬一千匹,阿克喇瑚、噶爾瑪色稜從寬免死,並薩馬克坦、綽瑚、席達、晉藎、博爾波、他珥、塞冷等俱籍沒,餘依議。”[4]這一處罰激怒了年輕氣盛的阿布鼐親王,作為蒙古大汗後裔的阿布鼐自命不凡,因此對中央政府懷恨在心,負氣不再朝覲。康熙皇帝即位以後,阿布鼐仍不來朝,清廷對其藐視中央政府的行徑一再隱忍。
第三階段,走向軍事反清並被中央政府削藩時期(1669年——1675年),以阿布鼐親王被囚禁為起始轉折點。康熙八年(1669年)二月,清聖祖命理藩院查處阿布鼐親王。《清聖祖實錄》記載:“禮部請封外藩蒙古諸王妃。得旨,察哈爾阿布奈親王之妻(注:固倫公主於康熙二年病故,此應為阿布鼐親王之蒙古妻子)著停封,餘如議。阿布奈係出征所獲之人,乃尚以固倫大長公主,命為親王,恩遇優渥,較之在內諸王及外蒙古諸王,止有太過,並無不及。乃在外諸王、貝勒等,每年俱來問安,年節來朝。阿布奈竟忘恩養,八年以來不一朝請,(朕)且每年遣人存問公主所生之子,頒給恩賜,阿布奈猶不親身一問太皇太後及朕躬安。公主所生幼子(指羅不藏),阿布奈理應撫養,乃交與已分家之長子(指布爾尼),更屬何心。此等情節著理藩院嚴查議奏。”[5]五月戊申(16日),康熙皇帝又設計逮捕了跋扈的輔政大臣鼇拜,並治其罪,隨即懲辦藐視朝廷的外藩察哈爾,這是康熙親政,樹立威信的重要舉措,阿布鼐再次受到嚴懲。五月己未(27日)“理藩院遵諭議覆:阿布奈無藩臣禮,大不敬,應論死。革去王爵,不準承襲。得旨,阿布奈理應依議處死,但向經恩遇,姑從寬免死,著革去親王,嚴禁盛京。”[6]九月,清廷拘捕阿布鼐親王並將其囚禁於盛京之後,命其長子布爾尼襲和碩親王爵位,並成為外藩察哈爾第三任紮薩克(旗長)。襲父爵的布爾尼親王恢複了正常朝覲,但無論是親王還是其屬下官員均表麵順從,內懷怨恨,這就為以後的軍事反清埋下了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