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身人麵的生物依舊在玉璕腦袋上方盤旋,眷念著不肯離去。此時,玉璕倒覺得她們的叫聲不怎煩人,反而是在吟誦著晦澀且具有深意的詩歌。一旁的墨羲偷偷笑著,輕聲說皇上你就從了奴家了吧。玉璕沒理這個活寶,他抬頭望著那些奇怪卻又美麗的生物,思考了一會人後對墨羲吩咐道:“你先離開一會兒,我和這位老先生聊一會兒。”墨羲撇撇嘴,沉默著答應。然後她閉上眼,邁進了一邊的稻田,手溫和地撫摸著及腰的金黃色稻子,慢慢前行。陽日撒下的光輝照在了她身上,纖細弱軟的姑娘在那稻田裏漫步,金黃色的光點漂浮在其周圍……長長的青絲瑰麗耀眼。此刻,她的美宛如虛幻,如同夢中。老人望著女孩的背影,出神地讚歎道:“感覺自己年輕了幾十歲,回到了以前偷看小姑娘洗澡的時候,簡直就是棒極了!”玉璕並未對這位有學識的鹹濕老頭發表任何意見,也沒怎麼惱怒。終於老人回過神來邊上的年輕人似乎就是她的兄長之類的人物,連忙解釋道:“異鄉人,別誤會。隻是這幅畫麵太美了,有些情不自禁。我既沒有蠢蠢欲動,也沒任何旖旎想法……”玉璕擺擺手,表明自己不想在這個話題繼續討論下去,直接開門見山問道:“老先生,怎麼知道我不是這裏的人?”老人一愣,然後張大了嘴,答道:“口音,你這口濃重的南方阿肯圖斯口音太明顯了啊!”玉璕並未在所謂的阿肯圖斯上糾結,也不想知道什麼是阿肯圖斯,他又問道:“先生找我所謂何事?”“隻是這頭蠢牛要停這兒吃草……”玉璕投來並不相信的目光,見此老人無奈地攤開手說:“好吧……我隻是有點饞酒了,想問這裏哪兒有酒賣嗎?”……玉璕無言,問一個異鄉人這裏哪兒賣酒?簡直就是瞎彈琴!隨後,他想起了老人在青牛背上,所吟的詩: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在作略微思考以及權衡後,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鎮子,說:“那裏有酒賣。”老人順著玉璕所指著的方向望去,果真是看見了一座不大不小的村落,不禁心花怒放,對於一個酒鬼來說,世間哪有比酒更好的東西?“謝謝了,小夥子;我就說,這世上善良的人還是居多。”老人拱手道謝。“老先生能告訴我這裏是哪裏嗎?”玉璕突然問道。老人露出頗有深意的笑容,就像是一位在舊私塾教了這麼多年書,卻從未教出過一位秀才的教學老先生突然看見了一位可造之材,他莫名其妙地讚歎道:“孺子可教也!”老人指了指上空那輪巨大的陽日,說:“這叫日盤,從不會熄滅,也從不會落下。正是在它的普照之下,這裏的糧食多得吃不完。人們無需精心於農耕,可以專注於各式各樣的文學研究,舉行豐富的節日活動。說到這兒,你可能很想問究竟是誰創造了這輪日盤?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玉璕會意地望向背後的女性雕像。“是的,正是她!納芙蒂蒂婭,最偉大,最美麗的生命女神!”老人懷著敬重的神情望著這座巨大雕像,陶醉地繼續說道:“這位偉大而又美麗神明賦予了這塊土地富饒與神性。使自己的人民遠離了貧窮與饑餓……”忽地,老人神色變得端莊正經,說話間如吐昆侖,懷中有大江止水,那副氣派巍峨之象你絲毫不懷疑他是否是一位聖人,或者大宗。“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語畢,旋即老人露出無奈的神色,戚戚然,渾然沒了之前的高人模樣,就跟一個市井老頭差不多。“這可不,我在老家那邊混不下去,才準備來這裏討口吃的。在這邊,可從不讓人餓肚子。”麵對老人的滿嘴跑馬車,玉璕並未阻攔,他似乎很樂意這位老先生詳細介紹這裏的風土人情。瞥見玉璕依舊沒有多大的反應,老人略微遲疑了一會兒,繼而說道:“這裏名為——奈西斯之地,即神明納芙蒂蒂婭的神國。雖說你這異鄉人長得不俊俏,但是頗具男子氣概!想必在在這裏一定很能吃香。倒是我這樣的糟老頭子,就算是穿著再花裏胡哨的東西,也是老黃花了。”“說完了?”玉璕問。“說完了啊!”老人又是一愣。“看來先生還留著點良心。”玉璕的口吻平靜。可落在老人心裏,卻如同在平靜的湖中投下了一塊巨石,他看了看依舊還在遠處溜達的小姑娘,再一次上下打量一番麵前的年輕人,努力地使自己的口吻表現的平淡,問:“哦?此話怎講?”“無論西方還是東方的神話故事之中,都有著對地獄的描述,其中有一段還出奇地一致。那就是,人類在死亡之後,會根據你的善行與惡事來判斷你是否該進入天堂或者是地獄。唯一不同的是,在東方的神話之中,你如果作惡多端,會被扔進十八層地獄,放在油鍋裏煮,行善之人才會可以投胎有來世。不過無論是哪一種說法,都提到了“判斷”,或者說是“稱量”善與惡。在東方神話之中,這一角色被判官承擔;而在西方神話之中,則被稱之為天枰。神話故事都是具有映射性,天枰或者是判官在這裏應該是被稱之為“死後世界的法則”。而我想這道法則也許不僅僅會對死去之人稱量善與惡。在死後世界裏它同樣會擔當行使同樣的作用。”但玉璕提到“死後世界”這詞之時,老人挺直了身體,背負著雙手,即使他依舊穿著那套花哨的衣服,卻升起山嶽般的威嚴,隻能被人仰視。玉璕繼續說道:“在這個死後世界,或者說神國,我猜測應該不會有人行惡之事。那麼這個法則會用於稱量什麼呢?結合剛才老先生的手段,答案顯而易見——善行。”他的目光依舊平靜,清澈……不喜,也無倨傲之色。仿佛作出這些大膽的推測來說,就像是照著書本宣讀公式定理。“你給予我善意,那我就必須就得回饋你同樣的善行。但這個善行不能多,也不能少,否則就會失去平衡,這就是這個法則在神國行使著的作用。對於善行失衡之人,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我並不知道,但我猜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兒。”……老人掂量著酒壺,酒壺嗡嗡作響,那酒分明還有一半。他深吸了一口氣,提起酒壺喝了一口。那一刻他的瞳孔裏似有火焰燃起……“別害怕,我已經很多年沒動過手了,修為也廢了。”他看著如同小貓般後退了一步的玉璕,不禁取笑。隨後他想起了些什麼說:“老夫倒是忘了,你這小子早就沒了心,是不會有害怕這種感情的。剛才,隻不過是本能的反應。真是絕妙的諷刺,明明到了神國仙界,卻無法感受這份快樂。不過這也有好處,沒有了情感的束縛,不禁敏銳許多,思考起問題也事半功倍。”“還有,小子我勸你別動這個心思。我雖然沒了修為,但在這裏,我是你唯一能找到的線索,和朋友。畢竟我們都是老鄉啊……”老人自然瞥見了玉璕的那個小舉動,奉勸道。隨後,他臉上的肉又都擠成了一塊,笑嘻嘻地拍打著玉璕的肩膀:“正所謂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啊!雖然我剛才有意算你一手,想讓你吃了點苦頭。但你也知道,行走廟子,留一手總歸是沒錯的。如果兩人投得來,這點過節自然是一笑泯恩仇,把酒稱兄弟!”說罷,老人活絡地籠著玉璕的肩膀,露出相見恨晚的表情,說:“你推測得八九不離十,這裏有一把天枰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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