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王辰細細揣摩著這個字,已經很久沒聽見這樣的詞,都令他有些陌生,他沒好氣地問道:“殺這樣的字眼可不適合在這塊女神的土地上,你是在開玩笑嗎?”在看了一眼墨塵,王辰將其理解為這個剛到的小子不懂規矩,於是他解釋道:“日盤,不僅僅能權衡善意,還有一個作用就是判斷惡行,任何人都逃不掉它的窺探,一旦你有任何的非善之心,並付諸行動,那麼你就會遭到日盤的製裁,神魂俱滅。所以,我怎麼能在日盤的審視下,殺人呢?”是的,任何人都繞不開日盤,日盤的存在就是和平的保證。它拴住了所有的羔羊,都讓他們安分守己地待在了自己的羊圈裏。“是女神納芙蒂蒂婭創造了日盤。”墨塵忽然說道。“什麼意思?”王辰皺眉。“創造之物必有其存在之義……我無法知道納芙蒂蒂婭創造日盤的所有原因,但是其中一點還是很容易猜出。日盤是為了奈西斯的和平創造的,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可以逆推出曾經的奈西斯沒有擁有過和平。沒有和平,就意味著在曾經這塊土地上,有一場能夠威脅到女神納芙蒂蒂婭的戰爭存在過。也是在那場戰爭之中你為神宮建下了不可磨滅的功勞。”“胡扯!簡直就是一派胡言。”王辰大力拍著竹桌,吱呀作響。他欲憤怒地起身,忽地咣當的聲響傳來,那是什麼東西落在地上破碎的聲響。墨塵麵色自若,似乎未曾察覺。桌對麵的王辰慌忙地奪椅而出,大步流星,來到一位端莊的婦人麵前,著急地握住對方的手,問道:“青兒,有沒有燙到……抱歉,我剛才嚇到你了。”婦人連忙說自己沒事……沒事,倒是可惜了這鍋湯了。不可惜……不可惜!王辰連忙擺手。剛出浴的王於姬躲在門後看著這一幕,憤怒地望向那個本來就沒什麼好感的墨塵,就當她準備開門趕走這個破壞自己家宴的無禮之徒之時,卻聽見了自己娘親道歉的聲音,“抱歉了,遠道而來的客人。”王辰陰沉著臉,顯然對這個所謂的客人升起了不滿之情。他任由自己妻子說重新在弄一個簡單的湯品,收拾好破碎的瓷器碎片,打掃幹淨撒落的湯水,再一次進入廚房。在臨走前,輕聲嘀咕了些什麼之後,王辰的神色這才好轉了些。神色恢複平靜的王辰重新坐回自己桌上,看向神色平波無瀾的墨塵,心中那份憤怒也減少了幾分。他已經很少如此憤怒過,在日盤的審視下,他必須苛刻自己的言行,修養自己平和的心態,以防自己墮入黑暗的深淵之中。憤怒,往往是惡之花綻放的開始。所以他的妻子看見自家剛才怒不可遏的一麵,驚訝地打碎了手中的湯鍋。於是就連王辰也不得不驚訝為什麼自己會如此憤怒,在那一刻,他就感覺自己被冒犯,來自於一個後輩的冒犯,尤其是對方還對此毫無知覺。想到這兒,王辰不禁在心底歎氣,原來自己所謂的修心,也不過爾爾。重新回到桌上的他,神色緩和了許多,他看向墨塵,這個被周夫子看重的家夥,把話題移回了開始問題上,問:“你為什麼覺得拉美西斯是在向自己發難。”“其實這個我也不太能確定,因為我沒有見過本人。隻能從書中知曉他在神宮之中屬於少見的激進派,作為女神納芙蒂蒂婭的丈夫他擁有很高的權利。雖然在女神的政治政策上他並未露出過任何的表態和問題,但是我相信一句古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場外地人和你們家客卿的戰鬥看似是你們王家的損失,但是落在了拉美西斯這樣激進派之人的眼裏,就是屬於苦肉計,所以他一定會找出各式各樣的理由向你發難。這一點和之前的判斷一樣,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拉美西斯,我都不能確定。而我想,你找我來參加你的家宴,不會隻是吃飯那麼簡單。”“不……你想多了,隻是想請你吃個飯而已。”忽地,有一道女聲響起,打斷了兩人。女孩穿著藍紫色連衣長裙,裙裾上繡著美麗的蕾絲和綢帶,在那一刻她的身形忽然高挑起來,足足和墨塵一樣高。開胸的樣式完美地展現出發育美型的胸部,她微微挺著,像極了古畫之中折扇春遊的皇宮仕女。王於姬向來美豔勝人,如今她把自己的這股美麗當作了冰冷的武器,毫不留情地刺向這個不速之客。一直以來,沒有任何男人不會拜倒這間鋒利的武器之前。可是這一場仗她還沒開始打,就輸得體無完膚。因為那個男人至始至終都未曾多看自己一眼,要麼說他對於美的反應過於遲鈍,要麼就是他好彌子餘桃這一口。但是看這男子氣概十足的家夥,簡直有些難以和後者聯想起來。在此刻,這個女人也便敗了。她擺足了架勢,踩著墊了鞋跟的鞋,整個身子如同出水芙蓉般出眾,挺拔起來。但這一刻,那個男人去沒看她一眼。這一仗,她輸得一塌糊塗。王於姬和自己的父親大眼瞪小眼,尷尬的沉默足足持續了兩分鍾,最後還是王辰打破了沉默,幹巴巴地說道:“冉冉啊,坐我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