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曹昂趕到育水與曹操回合之時,將戲忠深受重傷的事情告訴了曹操,曹操連忙追問戲忠傷勢如何,如今身在何處,曹昂寬慰曹操道:父親放心,軍師已經送回到陳留醫治。這下曹操到底是安下心來,將目標重心放到了宛城一事之上。
今日,長子曹昂,兩個侄子曹安民和夏侯亭三人慘死,其中夏侯亭死的太過慘烈,便是心誌再強的曹操,也經受不住如此打擊,一時情急,氣衝心頭,這才昏了過去。
陪在身旁的許褚、郭淮二人大驚,連忙攙扶著曹操,將曹操安穩的抬到了床上,召喚軍醫前來醫治。
軍醫為曹操開了藥,一頓醫治,許褚和郭淮則是步入大堂之間,召集所有偏將以上的將領前來議事,堂下眾人聽聞曹昂、夏侯亭、曹安民三人之死,大都吼著要殺回去,給死去的三人報仇。
說到底還是郭淮的腦袋好,吩咐道:“不行,如今主公失去大公子,子青,安民,不省人事,我等還是保護著主公,帶領著軍隊人馬撤回豫州才是正經。”
郭淮的話,也是得到了許褚的同意,許褚、郭淮二人在軍中的威望甚高,他二人的話也是將報仇的聲音壓低了許多,當日晚,宛城外城,許褚、郭淮並一眾將領,領著曹軍兵馬,猶如潮水般迅速撤離。
途中,被牢牢保護著的曹操醒來了一次,許褚將撤退的決定報之曹操,曹操眨巴眨巴眼睛,神情蒼白的點點頭,“仲康的決定甚好,甚好。”短短幾個字之後,曹操就再次閉上了眼睛,許褚分明看到,曹操的眼角,有著一滴淚花,隨著眼角的溝壑,流了下去。
此時此刻,許褚忽然覺得,曹操好似老了許多。是啊,算起來,如今的曹操也有四十歲了,而那英雄少年的弘農王,也已幾經二十五了。
撤退的過程之中,宛城內的張繡並沒有做出追擊之勢。
宛城大牢,各間牢房關押著數名曹軍,看其著裝,也是統領一類的人。往大牢深處走,最裏麵的一間,則是關押著一個凶神惡煞之人,長得是豹子眼,獅子額,寬眉大嘴,滿臉虯髯,晃動著身後的十字架,嗷嗷的叫著。
鐵欄外,探望完鄒夫人的張繡並胡車兒看著房間裏的人,張繡背著手,很是驕傲的嗬嗬笑道:“史喚,你願降否?”
事發當晚,史喚正在城頭守城,和士卒一樣的是,史喚連夜奔波,身體勞累,本以為進城之後的晚宴自己一定可以參加,至少可以喝酒了。然而卻是排到了守城職務,史喚無比鬱悶。
就在這時,和其一起守城的胡車兒抱著兩大壇子酒水走了過來,送了一瓶到史喚身前,道:“來,史將軍。”
曹軍有著嚴規,行軍在外不準喝酒,史喚雖然饞的很,卻是沒有答應,胡車兒故作瞧不起的道:“哎呀,史將軍,這是丞相讓我帶給你的。丞相說史喚愛酒,今晚他守城勞累了,送點酒水去犒勞一下城頭將士。”
就這麼一句話,史喚就敗了,本來幾個忠於職守的統領死活不願喝,卻是被喝多了的史喚下了軍令,不喝者斬!就這樣,城頭上幾乎所有的曹軍統領都喝了個大罪,被胡車兒安排的人給“扶走”。胡車兒還演戲給曹軍士卒看,說道:什麼酒量大,我看不過如此耳。就這樣,內城城頭,就徹底落入了胡車兒的手裏!
……
牢房裏的史喚聞聲卻是一口吐沫吐了過來,張繡輕而易舉的將之躲過,一旁的胡車兒見狀,怒吼一聲就要打開牢門進入其中,教訓這個不識抬舉的史喚。
卻是被張繡揮揮手阻止下來,胡車兒一臉疑惑的看向張繡,暗道自己這個老大是咋了?往日除了武威侯(張濟),誰敢如此和張繡如此講話而不被教訓的?
張繡看著史喚道:“史將軍,我張繡與你無冤無仇,今日見你如此忠心,不忍殺你,你走吧。”說完,張繡也不顧史喚一臉懵逼的表情,衝著一旁獄卒揮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