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夜麵不改色,隻當沒聽見他話語裏的調笑之意,也不在意他故意跳過關於他身份的問題而左右言他,隻是說了句:“既然你不願將身份告知我,我也不勉強,不過,現下這小家夥睡著了,還是等他醒了問問他的意思吧。”言語客氣卻不容商量。
那人也不介意,又恢複了他那輕佻的神色,端詳了沉夜好一陣,輕笑出聲:“我算是知道少主為何這般依賴鳳公子了。”
沉夜隻當他在沒話找話說,再加上自己確實有幾分好奇個中因由,就順勢問了句:“那是為何?”
對方故作神秘地眨眨眼睛,目光狡黠:“因為你長得與一個人有幾分神似。”話隻說了一句便停住了。
沉夜看出這人性子惡劣,故意話說一半吊自己胃口,不過他也不是那般沉不住氣的人,偏偏就是不接話,隻轉身把被睡得正迷糊的小夢踢開的被子重新蓋好。
那人看沉夜不吃他那一套,訕訕的笑了,摸摸鼻尖自顧自又說道:“也可能不是這樣,畢竟少主對他娘親應該沒什麼印象,他那時才巴掌大點,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有果必有因,他如今與你親厚,最可能的就是血濃於水,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
沉夜在那邊豎著耳朵聽的哭笑不得,這是什麼結論,這話怎麼聽的那麼別扭呢,什麼血濃於水,什麼天意,是這麼個用法嗎?突然回想起與小夢初相見的場景,再想到小夢那一貫異於常人說話邏輯,總算是找到原因了。
那人目光一直鎖定沉夜,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看他臉上神情柔和了許多,態度也不那麼冰冷了,眼珠子轉了轉,起了身,緩緩行至床邊,在沉夜一步遠處停了下來,然後又在沉夜的目光注視下理了理衣袖,明目張膽地抱胸斜倚在床頭柱上,探頭看了看熟睡中的小夢,這才又將視線轉向坐著的沉夜,咳了一聲嚴肅道:“隻可惜我家少主與鳳公子到底不同族,縱使他再歡喜待在你身邊,我也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必鳳公子已經注意到了,若是再這樣下去,隻怕少主會受傷,在下職責所在,必須得護他周全,還望鳳公子體諒。”
天快亮的時候,沉夜答應他帶走了熟睡中的小夢,他想的很清楚,自己是神族,小夢是魔族,他還太小,修為尚淺,整天這樣跟在自己和舒衍身邊,如何抵得住強大的神力的侵襲,所以才導致越來越沒精神了。再說自己又是小夢的誰,有何立場去反對他的家人帶他走呢,自己倚仗的也不過是小夢對自己毫無保留的依賴罷了。自己雖然很喜歡那個小家夥,這麼多天相處下來,幾乎快把他當自己的家人來看,可是他畢竟不是,他有自己真正的親人,那些人可以更好的照顧他,自己又何須瞎操心呢。
隻是,多少還是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