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樣牽著他的手,拎著不多也不重的行禮,和他一起在雪地上走。
冬陽清冷,寒風凜冽,她牽著他的手向前走時,刀一樣的風,淩遲著她的手,她的手都凍紅了,可她絲毫不在意,隻想把自己的溫度傳遞給他。
盡管他不冷,他戴著上好的皮手套,可她固執的覺得,牽著他,就能把看不見的能量傳遞給他。
她說“我在這裏,我牽著你”時,拉著他的手向前扯了扯,他很自然的看她的手。
終於發現她的手已經凍得通紅。
他心疼得沒有辦法形容,用了力,將手從她紅紅的小手裏抽出來,再將自己的皮手套取下,拿起她的手,套在了她的手上。
她有掙紮,可他加重了手力,不發一語,但是紅腫的眼裏全是心疼和不容拒絕。
她隻有默許。
手套裏,有他抽出的手掌裏留下的溫度。
很暖,暖得讓她忍不住仰起臉來,給他感激一笑。
她的鼻尖和小小的臉被冷風吹襲,均被凍得通紅,這越發顯得她漂亮水潤的大眼睛,黑澤得出奇。
隻是她的大衣過於單薄,她的圍巾根本算是一個擺飾。
他開始寬衣解扣。
她嚇壞了:“你要幹什麼?”
他不做聲,繼續著他的動作。
她攔住他:
“我不冷,我真的不冷,一點都不冷,你不要脫衣服,會感冒的。”
他執意。
她怒了:“為什麼這麼不聽話呢?看我穿得少,就以為我冷嗎?我每年冬天都是這麼過來的,身體自然而然就習慣了,就算穿這麼一點,我的抗寒能力也比你強。更何況你把手套都給我了,我哪裏可能還會冷呢?”
他的手還是放在衣扣上,還是有要脫下來的趨勢,於是她緩聲對他說:
“真的,我不冷,我從來沒有騙過你,這一次當然也不會騙你。”
他拿住了他的手,在她的臉上放了一下,說:“不是暖著嗎?”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那……”
她將他的手臂抬起,搭在了自己的肩上,順勢依進了他的懷裏。
“這樣搭著我走,我就不會冷了。”
她說著,笑了。生動極了。
他看著她,隻想為她做點什麼,又突然想到什麼,將自己的羊絨圍巾取下來,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我有圍巾的。”
他紅著眼睛,沙啞著聲音說:“那再圍一個,這樣更暖和。”
她欲解開,他止住了她的手,說:“乖。讓我心裏好受一點。”
她想了想,便衝他點了頭,說好,我聽你的。
他也笑了,邊笑,邊將自己的衣領豎了起來。
然後,他幫她整理這條圍件,想幫她係好,係暖,怎料她拿起他圍巾的一角,貼在臉上說:“這樣真的暖和多了,有你的氣味,好溫馨……”
這話,這語調,還有這用臉裟著圍巾,一臉沉迷溫暖的樣子,竟有說不出來的嫵媚與風情。
這像一根炸藥,藥飛了他的克製。
他狠狠將將她扯進懷裏擁抱時,她著實嚇了一大跳,不過……
驚大的眼睛慢慢合下時,她甜蜜的笑了。
他一無所有也好。
他眾叛親離也好。
隻要他還喜歡她,
她就會不離不棄的愛著他。
是的,是愛。
當喜歡升華成愛的時候,才能夠真正的做到生老病死,不離不棄。
她不知道他內心的恐懼,不知道害怕這騙局的揭穿,不知道如何告訴她這一切的真相。
隻想吻她,在這空曠的雪景下,頂著一輪清冷的太陽,緊緊的擁吻,天眩地轉。
一切……都像這潔白的背景,空白的。
什麼都不想。
先把他不敢麵對的,……暫且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