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誘說(1 / 2)

翠苼蹙起了眉,硬聲道:“劉管家這是看不起王妃送的東西?”

他哪兒是看不起,而是要不起,劉義心裏急得不行,偏生表麵還要裝得雲淡風輕,“這......哪裏的話,賤內哪使得這樣貴重的東西。”

“劉管家這話說得好生糊塗?我瞧著令夫人頭麵上的挑心簪子就是頂尖兒的貨......”翠苼肅起了臉,見到一邊婦人直擺頭要替劉義說話便道,“二位可莫再推脫,防不得拂了王妃的麵子,這好心也變作了壞心。”

劉義聽得心中一緊,連忙雙手作攤麵狀躬身接過了那要命的翡翠環說:“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那翡翠環觸手生涼,卻好似燒紅的烙鐵燙得劉義不敢並攏手指。

翠苼莞爾一笑道:“不過小小的翡翠環,這大好的東西都在後頭......”翠苼言頓,對著劉義身旁的婦人點了一下頭又道,“王妃已命人騰出了沁水閣給劉娘子作大婚用,還請二位盡早將要用的物什搬來王府罷。”

這翠苼雖說性子向來跳脫,但也知其輕重,該裝腔作勢的時候還是知道的,所以一席話說下來人模人樣半分不見得平日的樣子,倒也是盡了林煙兒囑托,說得劉義兩人心裏惶然不安,卻又隻能硬著頭皮應答:“我們省得。”

翠苼心滿意足地告了退,留下劉義二人對著那翡翠環麵麵相覷。

“他爹,這,這王妃到底是什麼意思?”婦人開口問道劉義。

劉義心如亂麻急躁得開口:“我也想知道這禹王妃到底是什麼意思......”

劉義麵色陰沉又焦躁的模樣看得婦人心中作鼔,抓住劉義惶惶道:“莫不是徐家那件事走漏了風聲被王妃攫聽了去?這,這,娘子大婚在即可不能......”

劉義不耐煩地甩了袖子掙脫了她的手,眮了婦人一眼,“我說你這性子什麼時候改得過來,那翠苼有指著我們的鼻子說了嗎?盡是在這裏自己恫嚇自己,自亂了陣腳,這樣即便她們不知,也會被你這一通都給知曉了!”

聽罷劉義的話,婦人這才略略心安,問道:“那,那我們該如何?我瞧著剛才那丫鬟變著法的拿喬我們,可沒安什麼好心,這王妃頂是知道了些什麼。”

劉義抿緊了唇說道:“怪不得,怪不得剛才那翠笙這麼說......我倒是把前幾日那碴兒給忘了,經你這麼一提我才想起來,”

劉義看了眼婦人的頭麵,神情有些不好地解惑道,“前幾日王妃的那個姨娘來了府,兩人跟親生的一個樣,後來還支開我說了會兒子話,我回來便見我給王妃的賬簿給翻了個底兒朝天,之後那沈氏還撥了兩個梳婦人髻的娘子在王妃身邊。我估摸著王妃是知曉了我吞了王府的銀子。”

婦人大駭:“這該如何是好?”

劉義乜了婦人一樣,卻不作回答而是問道:“劉娘子呢?”

“去見陳垣了。”

劉義眉頭一蹙喝道:“真是沒了禮數,都是要大婚的人,還私下見麵,傳出去怎得了?”

婦人安喟他:“到底也不是出嫁前日,也是作不得沒了禮數。”

劉義歎了一口氣吩咐那婦人道:“你先清點一下婚嫁要用的禮資罷,我去牙人子那兒聘幾個小廝幫我們抬去王府。”

“真要去那禹王府。”婦人抽了一口冷氣,“你不是說那王妃知曉了你吞了王府的銀子嗎?這,這一去,可不就是入了那龍潭虎穴?”

“不然呢?這王妃都搬出了王爺拿喬我,我硬著頭皮不去更是要遭,”劉義哼了聲,“你且放心,我既然能吃下王府的這些個銀子,那便證明我有這個肚皮兒吃。”

見劉義說得這麼信誓坦然,婦人也把狂跳的心落回了實處說道:“那我便去清點一下那些嫁資罷了。”

劉義點點頭還囑托了一句:“可是讓那徐家的娘子封了口?”

婦人拍著胸脯說道:“自然是的,再者,她幫了我們說話,現在和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這嘴定是閉得嚴嚴實實的。”

劉義這才放心地說:“你且去清點,我出去下。等會兒大郎和二郎下了學,你再告訴他們這事,千萬要叮囑二郎鎮定,去了王府千萬不得漏了馬腳。他隨了你的性子,遇事慌張得很。”

“我省得,你便放心去罷。”婦人答道。

劉義又看了眼婦人的發髻說道:“等去了王府,這些金的玉的首飾你都收著,防不得旁人看了起了心思。”

婦人聽著有些不樂意,女子都是愛美的,她也不例外,但是劉義都這麼說了,也隻好應允。

劉義歎了一口氣隨即搖著頭出了門。

翠苼回到王府時,林煙兒正坐在臨窗大炕出神,炕桌上還翻開著沈氏寄來的信,信旁的是綠膻斟的茶,不過茶水早就隨著這一紙的後半頁在林煙兒心涼了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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