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哀莫大於心死【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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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切逐漸的緩和下來後,醫生才用很間接的方式向華興泉透露了實情,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華興泉確定自己已經時日無多的時候,他仍然瞬間僵住了,腦子一片空白,當逐漸恢複過來後,一想到就要永遠的離開自己最親的人了,永遠的離開這個雖然讓自己感到很疲憊但依然很留戀的世界了,再也不可能拚命的奮鬥了,他就一頭靠在了被子上,淚水又不停的滑落,滴在被子上已經濕了一大片,看到母親走進來,他趕緊收起淚水,擦幹眼睛,移開被子,強作歡笑,母親問他怎麼啦,他就說沒什麼,之後趕緊移開視線,以免被母親發現自己的淚痕,但是,母親很溫和的說,“傻孩子,我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心裏有難過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一些。”但是為了避免讓母親太難過,華興泉仍然笑著說沒事。他接過母親遞過的粥,笑著含著淚水吞到了肚子裏。

為了實現自己曾經答應過母親的話,他硬是拖著十分疲憊的身體拉著父母到這座城市著名的景點看看,再吃本地的特色食品,童兵和嚴施群一直陪伴著他們,本來其他同學也要來的,但是為了避免耽擱大家找工作的時間,所以就不給其他人來了。在每個地方,童兵和嚴施群為他們拍了很多很多的照片,一張張照片框定了每一個時刻的故事,記載著那時的點點滴滴。每當按下快門的時候,童兵和嚴施群都盡量的逗樂華興泉,當看到他笑的時候,他們就會迅速抓拍那一稍縱即逝的瞬間,而此時他的父母也會跟著笑,一切看上去都那麼美好。

想起奶奶滿臉皺紋而很慈祥的臉,華興泉就想起小的時候父母出去打工了,都是由奶奶帶著自己的,很多關於童年少年時期的記憶都和奶奶有關,為了讓奶奶見到自己最後一麵,華興泉沒有再接受治療,隻是開了一些藥物,最後一次的告別了這座城市,告別了校園,告別了所有同窗好友,當和大家告別的時候,華興泉強作笑容的和大家一一握手道別,看到這麼多人為自己送行,他不再感到孤單,當笑著再次和童兵緊緊擁抱道別後,他再向大家揮揮手道別,之後猛的一轉身,所有強忍著的淚水瞬間流下,父母看著異常的心痛,依依不舍之情在此時讓童兵再次在這座城市呼喊華興泉的名字,“興泉”,那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悠揚和遙遠,華興泉像觸電般的站住了,但是他沒有回頭,他不願意大家看到他掛滿淚水的臉,他站住之後迅速又和父母一同往前走,突然間他轉過身,閃電般的撲向他的同窗好友,大家緊緊的抱在一起,淚水從每個人的臉上滑落,華興泉的父母看著華興泉的這班同窗好友,心裏非常的感動,淚水已經流滿他們的臉,等了一會,在父母的拉扶下,華興泉才難舍難分的離開他的同窗好友,就在這時,童兵像突然想起什麼一樣,從衣袋裏掏出一張紙,童兵告訴華興泉,這是易民安聽到他的情況後,在他的父親探望他的時候托他父親帶出來,當華興泉接過紙張後緊緊的握在手裏,淚水又再次滑落,滴在紙張上,想不到法**的那一次見麵原來就是最後一麵啊!手裏緊緊的握著易民安的紙張,華興泉和父母一起走進了車站,此時在華興泉心裏回蕩著一個音符——“永別了”。

回到家鄉的華興泉,當再次看到家鄉的山山水水時,他感到一切是那樣的親切,曾幾何時,他是那樣想離開這裏,認為這裏貧窮落後,此時的華興泉真的感到很愧疚,回想以往,他質問自己“為什麼能那樣對待生我養我的故土呢?”,今日就要魂歸故裏了,可惜就是沒有衣錦還鄉,他稍稍歎了一口氣,心裏一下子到了老人才有的心態。

聽說孫子回來了,奶奶更是跑到巷口來接孫子,當見到華興泉時,她緊緊的握著他的手瞬間老淚縱橫,“好孫啊,乖孫啊,奶奶已經求觀音菩薩保佑你平平安安了,什麼災禍都由奶奶來承擔啊,奶奶老了,很快就要和你爺爺團聚了,沒事的……好啊,平安回來了就好,讓奶奶再好好看看,好乖孫……”華興泉瞬間哽咽說不出話,隻是緊緊的抱住奶奶,淚水不停的滑落,滴在了奶奶的衣服上,華興泉的父母也早已淚如雨下。

在家鄉的日子,華興泉到了很多兒時玩耍的地方,回憶著如夢往事,仿佛兒時玩耍的歡笑聲依然回蕩在耳旁,泥土上畫著的跳房子依然留著自己兒時那小小的足印……聽說華興泉回來了,兒時的夥伴都來看望他,看著兒時夥伴身邊的很多小孩,他淚水不停的滴落,當兒時夥伴叫那些小孩叫叔叔或者伯伯的時候,華興泉聽著心都碎了,他感到自己太自私了,一直以來就隻顧考慮自己讀書發展,從沒有想過對於上一代人和下一代人的責任,沒有完成承上啟下的重任,華家就要絕傳了。華興泉蹲了下來,把身邊的小孩緊緊的摟在懷裏,仿佛那就是自己的後代、自己的子女一樣,頓時內心思緒如飛,原來為人父母也是人生中至關重要的大事,而不亞於自己的發展,為什麼自己之前會那樣毅然決然的走在一條看不到頭的路上呢?而對於身邊的人身邊至關重要的事情卻置若罔聞呢?人生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和狀態呢?這個社會究竟怎麼啦?究竟是什麼促成了今日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