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奇怪而又殘忍的姿勢。
秦阿高舉長劍,劍尖對準那顆跳動的心髒刺下,刺破心髒、貫穿頭顱,脖頸的皮膚上依稀顯露出劍鋒,死人的體內傳出沉悶的喀嚓聲,那是內髒連同骨骼被攪碎的聲音。
“哼,也不怎麼樣嘛。”秦阿絲毫沒注意到他的臉上身上噴濺的鮮血,最終他抽劍,用劍尖挑起那顆心髒放在眼前欣賞。
有人轉身嘔吐起來。
“金色的心。”廣玉師兄一眼便見到了其中隱藏的光芒,他雖也聞到了那股腐爛的臭味兒,可還是忍了下來,說道:“怪不得那些長黎的異人極難殺死,體內構造就與我們不同。”
“可他似乎不像是被人殺死,更像是自己剜出了自己的心,這是為什麼?”蘇安和也拔出長劍撥弄那具屍體,忽然一愣,說道:“他背後的翅膀不見了,隻剩下兩個被齊削的肉塊。”
“異人不會飛,確實令人絕望。除此之外,我們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廣玉師兄說道。他本來還想說將這名異人埋葬,即使是互相對立的人,他也不忍心如此對待。但他看了一眼秦阿與蘇安和,他們倆人眼中都是鐵一般的冰冷。
在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有些孤獨。
他轉頭朝那個人望去,發現那個人正微笑地看著自己。他略顯醜陋的臉上似乎泛出某種光芒。
他一定看穿自己剛才的念頭了,廣玉師兄心想,默默轉過了頭,對眾人說道:
“走吧,繼續前行。”
前往南川山脈的修士都在步行,沒有人敢堂而皇之地從上空飛躍。江行休猜測,是因為在這之前有人吃過這樣的虧,而且還不止一位,所以才沒人敢這樣做。盡管一路上走得很慢,江行休相信他們依舊是走在最前麵的隊伍。
空氣中漂浮的黑色飛絮變少了,白色霧氣卻變本加厲。這些霧氣似乎還有著絲絲甜味兒。
“怎麼辦?”
蘇安和轉過身來望向江行休。眾人麵前出現了一條河流。他上次跟隨的時候就隻是到了這裏,因為當時前方的散修突然消失了,害他找了半天都找不到,最終隻能放棄。
江行休來到河邊,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用力扔進了河裏。“很簡單,跳進去。”他說道。
“那塊石頭消失了?”河水很是清澈,流速也很慢,所以蘇安和才能看得真切。他趴在地上,伸出手去觸摸,掬了一捧水,再鬆開時河水幻作了霧氣。他用自己的長劍向水中試探,可直到快要淹沒劍柄也沒有觸底。“這裏麵似乎通往另一個空間。”蘇安和說道,“河水看起來很淺,可我的劍卻碰不到河床。”
“我去。”
秦阿一步踏出。江行休虛手攔住他,說道:“誰去都並無不可,但得注意必須以衝刺的角度入水,否則你會上不了岸,夾在兩個空間的縫隙中一樣會被淹死。”
眾人點頭示意明白了。於是紛紛學著江行休的樣子後退幾步,然後鉚足了勁一躍而下。隨著“撲通”幾聲響,霎時間天旋地轉,眾人穿過河流,身子竟然朝著天空落去。
“啊——”雖然早有準備,眾人還是被嚇了一跳,如同破麻袋一般手足無措地砸在一塊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