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棧,蕭清山手裏拎著自己輕便的包袱,準備了一些幹糧,又到店裏去買了一匹好馬,這才出了隨州城門。
他一路上沒有任何偽裝,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在被追殺這個事實,又或者另外有著心思,刻意不做偽裝。可另人奇怪的是,這樣的他出隨州城反而順利無比,連守衛都沒怎麼在意他,輕易地就將他放出。
蕭清山出了城便快馬加鞭地往北而行,速度很快,自官道拐入樹林小道。陽光從樹林的縫隙中傾瀉而下,在拐彎處折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來,然後一閃即逝。
蕭清山留了心眼,下意識地勒緊韁繩,讓馬放緩了腳步,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
離得近了,蕭清山才瞧清拐角處剛才那一閃而逝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那是一道鋒利如鐵,卻又細膩如發幾乎讓人看不到的一道銀絲!
好在蕭清山早就覺得不對,在拐過拐角,就要被銀絲割成兩半的那一刻,蕭清山立刻微側著身子緊緊貼在馬背上,牢牢抓住拴繩,銀絲擦著他背上的衣服刮了過去,將他的背擦出了幾道血痕。
蕭清山剛剛起身,嗖嗖嗖又見三枚霹靂彈從上麵擲來,急急自馬上躍下,打了幾個滾,隻聽身後巨響連聲,碎屑飛迸,打在背上,刺痛難當,然後他一躍而起,警惕地望著周圍。
突地,樹上一道黑影從頭頂朝蕭清山撲了過來,如鬼魅一般,化作萬千掌影,將蕭清山的退路一一封死。
蕭清山感受到壓頂而至的掌風,抬起頭,一時無法躲閃,隻好抬手,作勢要以掌力硬拚。兩人的手掌一觸即分,黑影旋身從旁落地。並非蕭清山掌力驚人,而是這個一向習慣卑鄙手段的少年在手指指縫間夾了根針,雖然沒能來得及在上麵淬毒,但是足以讓接掌接得結結實實的對方吃足苦頭。
蕭清山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他向來知道如何用巧勁來化解危機。
黑影落地後,回身從腰間抽出一柄明晃晃的軟劍,向蕭清山的腰間襲去,蕭清山微微一側,以為已經躲了過去,卻沒想到那柄軟劍在空中一抖,竟回轉過來,猶如蛇一般地纏上了他的手臂。蕭清山死命掙脫不得,手臂上的軟劍反倒纏得更緊,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把蛇形劍,他脫口而出:“冉曉岑!”
“沒錯!”冉曉岑冷笑著將軟劍一拉把少年拉了過來,抬手一掌拍在他的胸口要害上。蕭清山悶哼一聲,抬腳踹向冉曉岑,冉曉岑以手擋開,將蛇形劍收了回來。
蕭清山用力過猛,被反衝力反震得滾落在地,又氣又急,一邊吐了口血一邊罵道:“霽雲閣除了偷襲就不會搞其他玩意了麼?”
冉曉岑抬腳踹他,說出的話猶如寒冰:“這句話應該贈與你!別忘了上次是誰暗算我,還偷了我的劍,扮成我的模樣去招搖撞騙!蕭清山!”
蕭清山狠狠擦了擦嘴角的血,“霹靂彈是從張迪那裏拿的吧?我還以為是張迪那個該死的混蛋,正好可以從他身上拿解藥。”
“這麼說你還真中了毒彈?省省這份心吧。他自己也沒有解藥。”冉曉岑冷笑著收起蛇形劍,慢慢走到他的身旁,俯視著他,帶著厭惡和不屑,還帶著疑惑,“這樣的武功……真的不敢相信,我們居然是被你這種人重挫這麼多次。”
“這個問題麼……”蕭清山將口中的血吐到一旁,眸中閃過一道厲色,突地暴起,從手中閃出一道銀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向冉曉岑,“得問你們自己了。”
冉曉岑沒有想到一擊要害之下,少年還能暴起傷人,一時不察,險些讓暗器傷著,好在當時她走過來的時候還沒完全放下警惕,所以及時抽身退去,暗器險險擦過的她的肘部,並沒有傷到她。
趁著冉曉岑一退之機,少年一手撐地,兩腳躍起,踢向冉曉岑的腹部,然後抬手又一道暗器正好打在冉曉岑的虎口上,讓她手中的蛇形劍脫了手。冉曉岑被踹了個正著,退了幾步,狠狠撞在樹上。蕭清山立刻撲了過去,抓住了她手上的虎口。
一切不過是在瞬息之間,少年似乎非常熟悉冉曉岑招式的退路和死穴,隻是剛才一時被突襲,沒能反應過來。現在讓她抓著了幾會,他立刻就將情況優劣顛倒了過來!
少年將冉曉岑抵在樹上,一手死死壓住冉曉岑的脖子,一手點住她的穴道。他肩膀的傷口在打鬥中裂開,血滲出層層的繃帶和衣物流了下來。但蕭清山絲毫不顧自己傷勢,手上愈加用力,眼睛裏帶著狠戾,嘴角揚起冷絕的笑意:“從你上次栽到我手裏你就應該知道,你們這些霽雲閣的人,就算自負武功比我高得多,也一樣不會是我的對手。”
冉曉岑一手掙紮著要掰開蕭清山的手,另外一手劃掌為爪,抓得蕭清山的傷口鮮血淋漓。但是與上次蕭清山對付楚盈夏的時候一樣,他根本沒有理會自己的傷勢,隻是發狠地要將手下之敵人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