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蕭清山的話,冉曉岑沒有意外之情,反倒抬起下頜:“你就這麼肯定我會相信你?甚至為了你那不知道是真話還是假話的消息,去戚侯府拿珍貴難取的聖藥來交換?”
“你當然不會相信我。”少年撫住了傷口,眼眸依然帶著警惕,但嘴邊習慣性地帶起了笑意,“但是,你們的確非常想知道我說的這些消息,不是麼?”
冉曉岑不自覺眯起了眼睛,抿了抿嘴唇。
蕭清山的聲音又低沉了下來,帶著柔和的氣息,卻不懷好意:“俠王府的動作,是不是越來越讓人覺得不安了?是不是那位蕭少爺沒有再將俠王府的其它消息給過你們?是不是他也越來越不信任你們了?霽雲閣閣主的日子,恐怕也越來越不好過了吧?”
蕭清山的聲音雖刻意柔和,每一句卻猶如利劍,句句擊準核心。他每說一句,冉曉岑的臉色就白一分,最後失色喊道:“你究竟是誰!”
“隻要交易成功,我就告訴你。”蕭清山答得很快,歪著頭,笑得十分欠揍,說的話卻讓人不得不聽,“而且,到時候,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這麼了解俠王府的霽雲閣,難道會不清楚麼?”
冉曉岑沉吟了一會兒,不得不承認蕭清山的提議十分有誘惑力。但她感覺到脖子的勒痕尚還傳來痛意,想到居然還要放走這個該死的少年,就湧起滿腔怨氣,不由眼眸一冷,上前一步,作勢要抓蕭清山,來勢洶洶,帶著殺氣。
蕭清山慌忙退了幾步,險些跌倒在地,十分狼狽。他抬頭才發現冉曉岑閑閑看著他,隻是在唬他,並未真的動手,不由得惱怒,卻為了剛才的交易,還硬生生地憋出笑容來:“怎麼樣,考慮的如何?”
冉曉岑冷哼一聲:“我要彙報閣主,由閣主定奪。”
蕭清山一聽就變了臉色:“我可沒有時間等你。”他狠了神色,“你最好今日就給我答複。然後馬上派人去安陽戚侯府拿到聖藥,三日之後,我就在信陽門靈山寺前等你。遲了,你們就什麼也別想知道!”
信陽剛好在安陽和隨州的直線上,位於兩個城市的中間。蕭清山的如意算盤打得響亮,既節省了自己的力,坐享其成讓他認去拿,又給自己鋪好退路,讓自己有時間和地點讓自己周轉。
冉曉岑再次被蕭清山的厚顏無恥所激怒,臉色氣得通紅,怒吼道:“蕭清山,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們再快也不可能在三日之內拿到聖藥。我從這裏到安陽來回都不止三日!”
“那就五日!不是來回,而是從安陽到這裏而已。別想瞞我。霽雲閣在安陽戚侯府肯定有安插人,根本不用你從這裏去拿。”蕭清山丟了一個略顯得意的警告眼神,嘴邊依然帶著該死的笑意,“我說過,也許這件事情對其它人很難,可是對霽雲閣卻未必如此,不是麼?”
冉曉岑死咬著牙不放:“我要稟報閣主,才能回答你。”她又冷笑道,“不過你別抱希望,我覺得這麼無理取鬧的理由,閣主根本不可能答應。”
蕭清山揚眉:“那你大可以問問,現在就問,我就在這裏等著。”他回身去不遠處拉回自己有些受驚的馬,沒有再回頭理會冉曉岑。
冉曉岑猶豫了下,終於背過身去,吹了一聲口哨,頭頂上遠遠地傳來一聲鳴叫,接著一隻通體雪白、身體略小的飛鷹自樹林上俯衝下來,然後停落在離她最近的樹上。
冉曉岑從一旁的樹上刮下一層薄薄的樹皮,運起真力用尖利的指甲在樹皮上草草寫了現在的情況和蕭清山的交易。寫完了,她又撕下了後麵多餘的幾層樹皮,將刻字的樹皮卷了起來,又召下飛鷹,將樹皮裹在飛鷹的腳上,最後放飛了它。
飛鷹在樹林上空盤旋了一會兒,漸漸消失在了天際。
“唔,那頭飛鷹不錯。”蕭清山仰著頭,饒有興致地說道。
冉曉岑抱臂盯著他,冷冷道:“那麼,在閣主回複之前,我會一直盯著你。所以你別想跑掉,也別想用什麼詭計!”
少年幹脆就在路邊坐了下來,一邊查看自己的傷口,一邊笑眯眯道:“哎呀,姐姐,你這麼熱情地一直盯著人家啊,人家會害羞的。”
冉曉岑“呸”了一聲,眼睛依舊盯著他,身子卻也慢慢在另外一棵樹下盤腿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