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蕭清山好不容易定下心來,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他拉長了臉,搬了張凳子坐,坐得離靳越遠遠的。
靳越無奈地歎氣,帶了點惱怒:“有必要麼?你以為在下會做什麼?”
蕭清山揚眉,拉長音調,假笑道:“唉喲,王爺真是折煞小的了。小的哪敢有什麼想法,這隻是拉遠距離,以示尊卑上下而已嘛。”
靳越又開始歎氣,發現自己的好脾氣再一次遭到了挑戰:“你就不能正常點,不要這麼陰陽怪氣的麼?”
蕭清山收起假笑,抱著手臂,冷冷道:“那也要你正常點才行吧。”
“……在下什麼時候不正常了?”
“你什麼時候正常過?特別是剛才你對戚侯爺那說的都是些什麼話啊!”少年又開始憤怒了,猶如一條炸毛的貓在張牙舞爪。
靳越覺得此時蕭清山臉上的表情十分有趣,但他知道如果自己笑了,估計少年會再次撲上來,所以連忙抑製住嘴邊上揚的弧度,淡淡道:“……在下隻是覺得這可能是小十一說的話而已。而且如果不這樣,戚侯爺怎麼會相信?”
蕭清山皺眉道:“就算你穿得很華貴,你就這樣上門說自己是十一王爺,他居然就相信了?還有,你就不怕真的十一王爺跑來拆穿你?”
靳越摸了摸頭,從腰間的掛飾中拎起一塊質地上好的玉佩,笑得有些靦腆尷尬:“去年小十一托人送來一塊玉佩。在下想要推辭退回,他派來的人卻一下子跑了。在下一時間也找不到小十一,所以隻能暫且收下想找機會還他。這次迫不得已,隻能用上它來。這是皇上禦賜給親王的貢品,戚侯爺一看便知,自然打消了大半懷疑。至於小十一……”靳越咳嗽一聲,“他應該在滄州。在下會想辦法把這塊玉佩還他,然後向他解釋,希望他能諒解……”
“那個十一王爺是不是沒有腦子,這種東西也敢送人?而禦賜的東西你居然也敢收,真是嫌命長。”蕭清山冷笑,聽靳越提起玉佩,不由上下打量了下靳越的一身華貴裝扮,“死書生你這人模狗樣的衣服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靳越揚眉,答得理所當然:“買的啊。”
少年跳了起來:“你居然把從林北青那裏得來的銀子全花了?”他抬手指著靳越的一身行頭,“花在這些垃圾身上?”
“呃,在下對銀子一向沒有什麼概念,不過貌似那些銀子還不夠,所以在下還變賣了一些裝備和藥品,甚至還有一些字畫才夠的……”
蕭清山深吸一口氣:“多少錢?”
靳越說了一個數字,讓少年再次氣得兩眼發黑。這身衣服的確要很貴,然而卻遠沒有靳越所說的那麼誇張,明顯是老板見靳越絲毫不懂行情,刻意訛詐的。
蕭清山憤怒地瞪著靳越,指望能在他身上刺穿十七八個洞來。他簡直要懷疑靳越是不是故意的了,瞧他平常舌燦如花無所不知的樣子,你根本想不到他在某些方麵卻簡直讓人抓狂的笨拙。
這一路上,靳越和冷羽玨,一個是對花錢毫無概念,一個是揮金如土,隻有蕭清山因為少時坎坷,了解錢的重要,還稍微正常點,知道要勉力控製花銷,還想方設法地坑蒙拐騙來一些銀票。可憐他費盡苦心保留的一些財產,到最後一樣付諸東流。
大概已經氣得過了頭反而沒有爆發的力氣了,蕭清山居然保持了冷靜,高高揚起眉毛:“花了這麼多錢,還上門來羞辱我……靳越,你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敢說,你這不是報複我幾天前說話的話?”
靳越眨巴著眼睛,承認道:“唔,我不能否認你前幾天說的話讓我非常生氣,甚至想放著你不管看看。”靳越的表情又慢慢嚴肅起來,沉聲道,“但是,在下必須要救小玨。我不會拿她的事情來開玩笑。雖然我用小十一的身份進入侯府很方便,我清楚如果要真的要暗中查探小玨的下落,需要能暗中在王府內搜集消息。現在戚侯爺****盯著我,這個身份反而是個阻礙。我隻能找你來幫忙。”
“羽玨不在牢房——至少不是我那座牢房。”蕭清山終於肯談起正事,斂起了怒氣,“我在牢房裏麵呆了幾日,那邊看起來是關押一些犯錯的將領或者一些毛賊的地方。羽玨肯定被關押在另外一個看守更為嚴密的地方。畢竟聖藥對戚侯府來說很重要,他們一定會對此追根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