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靳越愕然的表情,戚侯爺捋了捋胡子,道:“喬世子說,這把劍原來是你的,後來才轉給他的。你當時在本侯手裏看到它的時候,為何不與本王明說?”
靳越這才明白過來,喬瞬遊究竟和戚侯爺說了什麼——這喬瞬遊分明就是不想與戚侯爺說清靈劍的來曆,索性把球踢給靳越來解釋,看他會如何反應。
靳越攏起袖子,沉吟著笑了起來,答得輕巧自然:“原先,本王隻是將這柄劍贈給喬世子來表達自己的傾慕之情而已,沒想到他後來會給侯爺。所以當時在侯爺手裏看到這柄劍,本王既驚訝也有些尷尬,這才沒有提起這件事情,不是故意欺瞞侯爺,請侯爺體諒。”
靳越這句謊言結合了十一王爺的名聲和自己當時的反應編造,編得天衣無縫。畢竟十一王爺當年在七王府晚宴上的舉動被傳得沸沸揚揚,戚侯爺應該也是清楚的,十一王爺會以寶劍贈給喬瞬遊,應該也不奇怪。
靳越這樣一說,倒也歪打正著,更加強了戚侯爺腦中對喬瞬遊和十一王爺關係的想象。可憐的老侯爺抽動著白胡子,突然發現自己居然已經習慣了腦中禮書的咆哮。
他晃了晃頭,決定跳過這個話題,轉頭看向手中的靈劍,伸手遞給靳越:“那麼,王爺,既然這柄劍是你的,你能用此劍麼?”
靳越接了過來,卻不抽開,隻是微笑著放在了桌上,但是手也沒有鬆開:“不,本王說過,這劍材質特殊,常人用不得,本王,也用不得。”
戚侯爺不依不饒地道:“那麼,王爺的劍,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靳越輕輕瞥了戚侯爺一眼,依然帶著笑容,不答反問:“侯爺,為何突然要對這柄劍追根究底起來了?”
戚侯爺沉吟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開口告訴靳越:“前幾日侯府內失竊,被偷了一樣重要的東西……”戚侯爺沒有明說是聖藥,怕十一王爺上報皇上,繼續道,“……之後本侯的屬下抓回了偷東西的女賊,關押在地牢。在本王去審訊她的時候,她卻指著這柄劍說是她的劍。而後,本王讓她證明,給她碰了劍,沒有想到這柄劍在她手上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想起當時的情形,戚侯爺不由後怕,“——竟然斬斷了地牢中精鐵索鑄的鐵條,還想對本侯動手。好在似乎她也無力完全駕馭這劍,才重新將她抓了起來。”
靳越聽得入神,眼神柔和了下來,這是他多天以來第一次聽到冷羽玨的消息,不由又是欣慰,又是焦慮。他一方麵為冷羽玨現在的尚且平安而慶幸,另一方麵卻為冷羽玨捏了一把冷汗,害怕她出了什麼意外。
他的思緒又回到之前他與蕭清山看到侯府大亂的那個時候,應該就是冷羽玨斬斷鎖鏈要逃出來的時候。看來,當時冷羽玨的確是在塘底地牢裏,隻是他們錯過了。
他回過神來,聽到戚侯爺繼續問道:“王爺,你現在能告訴我,這柄劍的來曆了吧?這柄劍原先的主人,究竟是不是那個女子?”
靳越心中一動,迅速編了一套理由,開口微笑道:“侯爺,你應該也聽說皇兄派了許多高手來保護本王吧?其中一些,就是江湖人士。是其中一位江湖人將那柄劍作為禮物贈與本王的。聽侯爺這樣說來,怕這劍也是那人偷來的。畢竟這劍能被那女子所用,那麼應該是她的才對。”說著,他看似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對了,那女子應該也是江湖人吧?”
“應該是。我的下屬們也說,在抓這個女子的時候,有一個江湖人曾與他們動手。”戚侯爺捋著胡子,沉吟著,“看來侯府內失竊的東西,與江湖人有關。”
“侯爺這麼一說,倒是引起了本王的好奇。那女子現在關押在何處?可否帶本王去看看?”
“不行,那女子太過危險,怕傷了十一王爺你。”戚侯爺搖了搖頭,淡淡道。明顯他並不像信任喬瞬遊一樣地信任這個“十一王爺”,所以不想對靳越透露冷羽玨的所在。
靳越依然笑著,試著提起地牢:“看侯爺這樣氣定神閑,侯爺就不怕那女子被她的江湖同夥給救走?”
戚侯爺笑了起來,帶著傲然的神情:“那個地方,絕對安全。自上次險些被她給逃脫之後,本王怎麼可能會放鬆警惕?本王早就料到會有她的同夥來救,設下了天羅地網等著他們呢。”
靳越手中不由一頓,心中突地一悸。難怪方才西南院落那裏沒有人看守,原來他們故意讓冷羽玨的所謂同夥進去搭救,怕是等到他們找到冷羽玨的那一刻,立刻就會有陷阱等著他們!
那麼小蕭……
他的心開始狂跳起來,腦中飛快地想著計策,然而他的微笑依然沒有一絲變化,說出的話依然不緊不慢:“那麼侯爺你深夜將本王叫到此處,便是要尋找此劍的出處,方便找回侯府的失物,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