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個星期六。
“夢藍在樓下。”陳文突然說。
“是嗎?”我將身子探出窗外,隻能看到頭發和衣服,但仍然可以認出真的是楚夢藍。她好象是和她的同學有什麼事,正在樓下談著。起伏不定的波瀾又再次在我內心深處波動。但是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的坐回床上看書。
“不下去和她說說話嗎?”陳文問。
"我為什麼要下去和她說話?"我緊張的反問。
“你快去吧,再磨蹭她可就走了。”陳文不理會我的裝腔作勢。
“阿文,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我靜了一陣,對陳文說。
“什麼事?”
“幫我下去看看她。”
“什麼?”陳文好像沒有聽清我的話一樣。
“不用做什麼,隻是需要你去看一眼就行了。就算你帶我的眼睛去看了一眼。”我慢慢的說。
“你確定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陳文嚴肅起來。
“沒什麼事,隻是看一眼,看一眼你就走開,假裝去圖書館就行了。”
陳文沒有再問什麼,沉默了好一陣,他走到隔壁拿了幾本書,又走到我門口:“你說這算不算作孽呢?”我沒有說話。
過了沒幾天,許幻來電話,問有沒有空出去吃東西。我正好整天不知所措,於是說有,於是就一起去了。
許幻是我大學時代唯一一個關係良好的女生。我們是在大一時候成為朋友的。那時侯,她正在談一場近乎轟轟烈烈而且相當辛苦的戀愛。我們偶然在路上相遇。因為是同學,所以到學校的湖邊聊了幾句。那時侯正是他們倆對愛情最崇拜的時候,但我卻悲觀的斷定他們終究是要散的。不過,最後我不忍心她的滿麵愁容,還是祝願他們可以白頭偕老。
事實證明我的祝願遠沒有我的預言靈驗。但是,許幻卻因為我那一次預言,因而覺得我是一個相當智慧的人。我們於是也成為了很好的朋友。不過,許久以來,由於種種的事情太多,導致雖然是同學,居然還沒有一起吃過飯。
原本是打算吃肯德基的,但是許幻覺得吃得太多,有些厭了。而且覺得總是吃肯德基似乎太過於崇洋媚外了,於是改成吃日本料理了。
日本料理的價錢著實不菲,但也實在好吃。所以雖然心痛,吃起來還是津津有味的。
“我們好象一年多都從沒有在一起聚過嗬。”幻說。
“是啊,大家都沒有時間。”我說。
“哪裏!?都是你不好,不知道約我出來。還要等女孩子來叫你,真是大牌。”許幻嗔道。
我抱歉的笑笑。
“你說像我這種人是不是不應該談戀愛?”許幻吞下一塊壽司,問。
“怎麼了?”
“我總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喜不喜歡別人。說不喜歡吧,在一起會很開心,分開也會想他。但是,一想到真的要在一起,就會在心底裏莫名的反感,最後搞得連朋友也沒有辦法做。”
“我想大概是你大一的戀愛談得太辛苦吧。”
“可能是吧。”
“你們最後為什麼要分開呢?”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分了。現在想起來腦子裏還有些糊塗呢?怎麼莫名其妙的就分了呢?先前還跟家裏要死要活的。”
“你後悔嗎?”
“後悔什麼?道德上來說我們誰也沒有對不起誰。”
“兩個人戀愛到頭來要靠道德來評定是非,不是太可悲了嗎?”
“是可悲啊。但是你說還能怎麼辦?”
一陣沉默。
“你呢?覺得自己適不適合談戀愛。”許幻問。
“不知道,沒有想過。”
“你會不會心甘情願的陪女孩子逛街?”
“偶爾吧。”
“那我看你也是不適合談戀愛的了。還是老老實實和我一樣當孤家寡人吧。”
“逛街對女孩子真的很重要嗎?”
“錯,不是很重要,是非常重要。一個女孩子可以因為喜歡你而讓你陪她逛街,也可以因為你不陪她逛街而不喜歡你。”
“有這麼嚴重嗎?”
“最起碼表麵上是這樣,內心深處或許不是。”
“哦,隻是表麵上而已。”我稍感輕鬆。
“但是有幾個人有空是天天看自己內心深處呢?又有誰的人生不是在表麵中渡過的呢?”許幻幾乎是在質問我。
我無語。
“愛情隻是無聊時隨便哼哼的歌……”許幻邊吃東西邊唱了起來。
而我隻能是沉默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