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2)

我笑了。“其實沒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發這麼大脾氣。”她於是也笑了。

“你有沒有空?”我問。

“現在還早。”她說。

“那去吃夜宵吧,我還沒吃晚飯呢。”我說。

“好啊。”

我們兩個一起收拾好東倒西歪的桌椅板凳,鎖上門,一起走出門。

在前往餐廳的荔山,我們並排走著,偶爾交談幾句。短短的一段路卻幾乎將一生中最幸福的旅程走盡。

我輕輕的異常認真的一步步踩在地上。我認真的用心體味著每一個腳步中深含著的偉大意義。我發覺原來人每走一步都和上一步是完全不一樣的。每一步都寄托著不同的感動,每一步都象征著不同的幸福。隻是同樣使靈魂微微的顫抖。

而月亮當時是悄悄的掛在天上,靜靜的看著,看著這月下少年默默的享受著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幸福。他正偷偷的看著身旁的少女。他似乎將全部的夢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而這少女對這一切卻是毫不知情。

“真是奇怪,本來我很狂燥,但是一看到你,我就一點都煩躁不起來,反而笑了。”到了餐廳,坐下來後,我說,“你剛才能夠留下來,我很感動,真的。”

“這並不意味著什麼,隻是女人一時的心軟而已。”楚夢藍的態度有些過於冷靜,讓我覺得很失望。

“哦。”我強裝笑臉說。

此後的夜宵時間,我們不再有話說。吃完夜宵後,我送她回宿舍。快到宿舍的時候,我終於鼓起勇氣問她:“我下次可以約你嗎?”

“不可以。”她笑著說。

“為什麼?”我問。

“你是不是曾經和我說過你願意聽真話?”她抿了抿嘴唇,問。

“是的。”我說。

“因為我很愛他,更直接、更坦白一點的話就是,我不可能愛上你。”她還是猶豫了,然而終於還是說。

“其實,我早知道答案會是這樣。”我說。

“但是,還是願意把問題問出來。”她悲哀的笑著看著我,說,“我明白的。”

“你真的很聰明,我是指你很有智慧。”我說。

“是嗎?謝謝,我隻是不喜歡拖泥帶水。”她說。

“你進去吧。”我說。

“好的。”她點點頭,回頭走進了宿舍樓。在她走進宿舍樓的那一段時間裏,我一直都在希望她能夠回頭看一看我,但是她沒有。

我仰頭望著天空,天空有月亮。地上,除了冰冷的光,就隻剩下黑暗。這個夜晚,我是一個人。

我漫步在回到自己住處的路上,我的頭腦一片空白。

或許是這天晚上發生了太多,我的腦袋已經不堪重負,停止運轉了。

或許這個夜晚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太突然,以至於我的靈魂刹那間驚惶失措,不知如何反應。

總之,我周身麻木、癱軟,任何的行為舉動都失去了知覺。我知道,我需要哭泣與眼淚來解放自己。我需要大聲哭泣的聲音在這無邊的沉寂中自我安慰。

世界對於我來說,實在過於安靜。然而我沒有哭,無論我自己是怎樣的努力。我似乎已被這無邊無際的寂靜冰凍、凝結。

我深切的感覺到這個夜晚,這個世界隻有我一個人。

這無邊的寂寞,或許隻有死亡才可以安慰。

我躺在床上,我一遍遍告訴自己,所有激烈的感情都隻是一時衝動的火焰。一切的悲痛,並不需要做什麼,就會自動結束。我隻需要時間為我解決這個問題。

在我自我勸說的同時,我的身體間隙地抽搐起來,我的身體處於一種病態地痙攣,然而我沒有哭,沒有流眼淚。

是的,我忍無可忍,我被一種不知名的絕望情緒折磨得體無完膚,簡直活不下去。我不知道我的明天將會是怎樣,我難以想象自己可以繼續被這樣的劇痛煎熬著。

但是,事實卻是,我依然活著,因為我沒有死去。我無法解釋這意味著我懦弱了,還是勇敢了。但是,我知道我的確在承受著劇痛,而我沒有哭。

第二天中午,我醒來時,太陽光溫暖的照在我的臉上。我發現自己曾經睡著。我刷了牙,洗了個臉。出門時想了想,又回頭洗了個澡,換了件幹淨衣服,就朝氣蓬勃回學校上課去了。

回到學校才記起,原來這天沒課。於是,我去找了陳文,請他吃了頓飯。我安慰了他幾句,我們很容易的就言歸於好了。然後我跟他辭職。他很大方的允許我辭職了。還問我:“我們是不是依然是最好的朋友?”我笑著拍了拍他的頭:“當然。”

分手時,我對著陳文笑著大聲說,“生活中總有一些我們認為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跨越的艱難,然而當將來回首時,我們才知道這些都隻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陳文很用力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