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3)

“我怎麼不知道你們原來感情這麼深厚的?”喪禮完後,雪儀問我。

“我們感情不是很深厚。”我說。

“那你怎麼哭得這麼傷心?”雪儀又問。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覺得很傷心。”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當時為什麼會哭得那樣淒慘。不過,我的哭是真的。

我想我當時是有點感傷,親身感覺到生命是多麼的脆弱。年紀輕輕,隻二十一、二歲,身強力壯的,一眨眼就沒了。或許有那麼一天,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糊裏糊塗的也就沒了。

那時,楚夢藍躺在別人的懷裏照樣笑,地球繞著太陽照樣轉。自己就好象一顆灰塵一樣,來的時候,沒有人知,消失的時候,也沒有人知。

無論是生還是死,永遠都是這樣悄無聲息。好象從沒有生,也沒有死。

“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應該那樣拒絕他。”雪儀說。

“初中的事了,不要再提了。”我說。

“不是初中的事,隻是前幾天的事。”雪儀說著,眼圈又紅了起來。

“前幾天的事?”我問。

“前幾天,他來南昌找我。他說他愛我,問我是什麼想法。我說,可惜我不愛你。結果,沒幾天我就聽說他沒了。”雪儀又哭了起來。

我終於明白喪禮上雪儀為什麼哭得那麼慘。不過我沒有勸她,我想可以哭出來是一件好事。

“人有的時候隻是希望別人說愛他,盡管明知道是假話,仍然心甘情願的上當。有的時候,你說你愛他,甚至比你真的愛他更重要。而我,卻是因為不想講一句自己不願講的假話而葬送了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冷靜下來以後,雪儀說,“如果給我再選一次,我寧願一邊對他我愛他,一邊去追其他的男孩子。”

“那又何必呢?”我在心裏說。

在回校的火車上,我一個勁的對自己說,回到住處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和房東商量把電話撤掉。“死都要撤!”我在心裏咬牙切齒的對自己說。

但是,當我真的回到住處,我卻不敢提了。我居然在這裏又參加了一個葬禮,是房東的女兒。在我的記憶中,她總是喜歡坐在門口,看到我回來,就走回自己的房間去。偶爾,她也會來我這裏坐坐。不過,她很少話。

葬禮結束以後,“有空回來看看她。”女房東看著女兒的遺像說。

“我會的。”對於這個女孩的死,我是很遺憾的。她確實是個可愛的女孩。但是女房東的眼神中充滿深意甚至哀怨,令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女房東的眼神令我的自責感一度飆升,盡管我剛剛從賓客的言談中知道女孩身患絕症,早晚是要死掉的。但是,我還是覺得要是我沒有住在這裏,或許她不會這麼快就死。我很有馬上跑掉的yu望。但是,我望著女房東的眼神,我知道不可能。過多的葬禮鍛煉了我的神經,使我有能力我坐在她的身旁,輕聲勸慰著她。我並不知道,這時候有另外一個女人在注視著我。

第二天我就繳清了房款。女房東沒有心情跟我說這些。是她的一個侄女處理的這些事情。之後,我便離開了這個地方,並且決心永遠不再回來。接下來,我準備去停掉我的手機,然後將它賣掉,並且決心將來永遠不再用它。

然而,在我到電信局的時候,我的手機卻又響了。我心裏一慌,趕緊按掉,誰知道它卻馬上又響了。

“先生,你的電話響了。”穿製服的小姐走過來,微笑著對我說。